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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的手臂,温柔的男声响起:“青云。”
青云从疲累的沉睡中醒来,青砚加重了熏香的药性,她越发昏沉,又疲累,身体动弹不得,连抬起眼皮子都是累人的事情。青云对上一双满含痛惜的眼睛,分辨了许久才认出来:“师兄?”
青檀点了点头,将一件道袍放在青云手边:“穿上,我带你出去。”
青云还是昏沉的,触碰到久违的衣服却有些意动:“师兄怎么来了?”
“你月前回书山中,言势态不明朗,师父卜出你命中有劫,命我出山接应。我在坝上足足等了四日,未见你如约回来,一路探寻,至今方探得你的踪迹,你受苦了。”
青云摇了摇头,青砚下药太狠,她只是轻轻摇头也觉得头晕眼花。青云歇息片刻,艰难的从床上爬起,被子从她的身上滑落,露出都是青紫斑驳的身体,青檀连忙转身避嫌。
气虚体弱,一套衣服,青云足足穿了一盏茶的工夫。青檀也不催,只极君子地背立而等。
青云穿上衣服,青檀便转身来扶她:“能走吗?”
青云搭着青檀的肩,再三使力也站不起来,还累得浑身冒汗,只能挫败地摇了摇头。
“我背你。”
青云伏在青檀的背上,恍惚回到了年纪幼小的时候。他们一同在山上修习,青檀比青云大两岁,一贯都是个大哥哥的样子,她那时年幼娇气,总赖青檀背她。
时隔多年,再次伏在青檀背上,青云只觉得非常安心。
出了水榭,被深秋的冷风一吹,青云清醒了一些,一眼就看见僵立在门边的青砚,青砚显然被定身法定住了。青云也明白了青檀为何一直没有催她急于离去,青檀并不是偷偷摸摸地来的,以他的武学修为,的确可以如入无人之境。
看见青砚,青云下意识更贴伏在青檀背上。
感觉到青云的畏缩,青檀看向青砚的眼神闪过一丝狠色,并两指挟风雷之力便袭向青砚颈间。青砚被定住,避无可避,若被青檀击中,只怕要命丧当场。
“别杀他,师兄。”
青云的声音,让青檀的动作一顿,青檀微微侧头,声音里都是困惑:“他这样对你,死不足惜。”
青云被冷风吹着,微微有些清醒,思绪明朗,面上渐渐恢复了从容的样子。她一双眸子极沉,碳色般纯黑:“我有今日恶果,全赖昨日孽因。覆灭凉国,我心中有许多懊悔放不下,放过他,我也就放下了。”
青檀盯着青砚,眼中杀意翻腾,须臾,渐渐都收敛了。与青云给人的感觉很相似,青檀一张脸极白净,也是斯文书卷气极浓的人。他背着青云:“好,我放过他,带你回去。”
语罢,青檀背着青云头也不回地走了。
青云回过头,看着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青砚,没有出声,只用嘴型轻轻说——后会无期。
青砚目送着青云离去,心中的困惑渐渐清明,脸上居然露出古怪的笑来。
他一直不懂,明明已经将青云压在身下恣意妄为,心中依旧有没有填满的地方。就算青云在他怀里,浑身瘫软,汗如津出,大张着腿任他为所欲为,嘴里发出甜腻的呻吟,爽极落泪,他依旧觉得不满足。
看见伏在青檀身上的青云的瞬间,他明白了。
他一直仰慕的,是那个明明是一只羊,却让狼恭顺,让老虎倚重的青云。是敢于覆灭一个国家复仇,也敢于救一个敌人赎罪的青云。是面对逆境可以据理力争,面对穷途也能从容就死的青云。是境遇再狼狈,都自有一份游刃有余的青云。
而不是一个迫于药物,神志不清地在胯下求饶哭泣的废物。
青砚笑了,非常愉悦,眼中却尽是残忍的光——先生,你不杀我,会后悔吧?
离开水榭数日,青云的头脑渐渐清晰,但身体依旧瘫软不能长时间行走。青檀买了马车,自己驾车载着青云回青门山中。
青云仍做男子打扮,穿了青色道袍,倚靠着车厢夹板:“师兄此次出山可顺利?”
青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若非为我做信使,你也不会离开山门,更不会遭此横祸。”
“我造了杀孽,这是我命中的劫数,并非师兄之过。”
青檀停车,他们在山路上转了半日,好不容易看见一间驿站,青檀下马,将马栓在木桩上:“你在车中等我,我去买一些干粮。”
青云点头,青檀便进了驿站。
等了许久,依旧不见青檀出来,青云从车上爬了下来。
她身体虚弱,只能慢慢地走。到后面只能挪动,不由得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是无奈。此处人烟稀少,不想驿站中却有十来个客人,加上跑堂小二,居然十分热闹。
青云目光逡巡片刻,方找见那跟自己一样青色道袍的男子。青檀背对着进门的方向,想来并没有看见青云,青云便出声唤道:“师兄,为何去了这么久?”
青檀豁然转身,青云居然看见她一贯强大的师兄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快走。”
世界似乎在那一刻全然安静了。
本来嬉笑着的客人,传菜的小二和吆喝的跑堂,在那一刻都全然安静了,全部露出练家子才有的锐利的眼神,目光无声地落在青云身上。
青云行走江湖,反应也不可谓不快,但是她到底气虚体弱,方退出去两步便被抓住了肩头。
青云被粗鲁地拽了回来,一转头,便看见青檀修长的身影居然被一个更为高大的男子拥住了。
与青檀浑身的书卷气不同,高大的男子透着上位者杀伐果断的雍容气度,男子从身后拥住了青檀:“这位便是青檀居士的师弟青云先生吧,既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