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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则大抵是来混学分的,如此便有多余精力关注些别的。
例如,班上那个粤语说得磕磕绊绊的混血美人。
或是,那个形容英俊、举止潇洒的“台湾男生”Roy 雷。
甫一下课,坐在耀扬旁边的女生立刻向他搭讪起来。后者微微笑着,礼貌敷衍——鼻息间充斥着对方身上Chanel No.5的气味,用这样既与年纪不符又烂大街的香水,可见盲追潮流、平庸无趣。
俗且无利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兴趣。
眼角瞥向前座的叶斐,她比自己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另个同学搭讪,此时已出了教室,轻捷如鹿。
收回目光,耀扬面上仍是那样慵懒中带了些许狡黠的笑,与旁边的女同学道了别,紧步离开。
返回雅典居,换毕一身属于东英奔雷虎的日常装束——
奢丽的Versace小衫,领口松着两粒扣,露出些许起伏流畅的肌肉线条,左腕上一只镶满南非美钻的伯爵金表,右手食指、中指并排戴着两只朋克风的宝石戒指。寻常看来有些轻浮的修饰堆砌,竟被耀扬那异常英俊的面庞统合成某种让人着迷的不羁感觉。
步入停车场,林宝坚尼提速,过海。
油麻地,黑虎拳馆。
这里的“虎”是东英五虎中的下山虎——乌鸦,正经的九龙城寨地下赌拳赛手出身,后来出位做了大哥,制下黑虎拳馆出过大大小小18个拳皇金腰带,曾是东英在九龙最为叠马的一支。乌鸦年前与另个五虎之一的笑面虎联手,过海踩去铜锣湾争地盘,不敌洪兴是区揸fit人陈浩南,货柜码头械斗中堕海失踪已月余。
社团中人,利在人聚、利亡人散。大哥生死不明,再讲忠义岂不滑稽?乌鸦手下诸个大底蠢蠢欲动,只为观望东英高层的意思,未敢轻举妄动。可如是拖了一个月,无论是老顶骆驼还是坐第二把交椅的揸数人古惑伦,皆无明示。如此,众大底中辈份最高的一个与手下最多的另一个,便准备“毛遂自荐”了。
江湖人如何自荐?无外乎先吵后打了。
此时只见黑虎拳馆后堂关公像前,两队人已然是你推我搡,咒骂声震得炉中香灰扑簌簌地落下来。
“通通收声!”一声暴喝,只见一个方脸红长发的大汉,带了十数小弟鱼贯而入,气势骇人。众人簇拥之下,才见耀扬信步而入。
“自己人吵自己人,乜咁丑怪呀?”
琴乐一般的声音不高不低,一时却没人应声。
“耀扬哥,你来做乜?”先开声的是两个大底中辈份高的肥球。
“我来做乜?”耀扬施施然坐下,“我倒想先问下,你们又在做乜?”
“乌鸦死咗,梗要揾继任人啦!油麻地咁多生意,群龙无首,弟兄们食西北风么?”
“讲得啱。只可惜你两个都未够班坐呢个位。”
耀扬言罢抬抬手,只见他身后一个光头胡桃眼的男子,从手提包中拿出一个文件夹,打开念道:“肥球,八五年为利益做‘金手指’出卖兄弟;九二年开始将坨地费落格,每月万五,三年加埋五十四万。”言罢,看向另一个竞争的大底,“胡须强,你几次吞埋兄弟d安家费,仲有经常勾义嫂,禽晚先同条靓狗仔老婆上床。相关照片、账簿都在喺度,有证有据。你两个点配做人大佬?”
“Cao!耀扬你乜意思?”
肥球到底资历老,知自己身有屎,不敢造次;胡须勇年纪轻些,此时被揭破私隐,大怒拍桌,“依家你话事呀?”
“我话事有乜唔妥?”耀扬转了转食指上的黑宝石虎头戒指,声音依旧舒缓悦耳,“社团百年基业,五虎地位超群。依家老顶、伦少都不在香港,擒龙虎、金毛虎也在大陆,你话我耀扬够不够资格话事?”
言罢,耀扬点上一支细长的More烟:“不过我唔钟意用辈份压人。出来行,即是求财。我话说前头,油麻地的生意我看中咗。你们愿意跟我揾食,我欢迎。我耀扬对自己人点样,相信你们也有耳闻。若是不愿意跟我揾食,也乜所谓。我一向信奉,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要么离开油麻地,要么就同我过几招、玩几手喽。”
辞锋过处,兵不血刃。
出了拳馆,肥球与胡须勇争相为耀扬带路,巡视环头地盘。却碰上一场午后阵雨,耀扬便道改日再巡,打发众手下各自去忙,自己驾车准备去九龙塘。
通菜街转向弼街的十字路口,红灯。
耀扬指节扣着方向盘,心中思绪不断:如今的黑虎拳馆是乌鸦去年乔迁的新址,位于通菜街的中段、油麻地与旺角的交界位置,明显可见乌鸦伺机北进的意思。可无剌剌的,又如何会踩去港岛铜锣湾呢?
听有风言,乌鸦、笑面虎与洪兴交恶,实奉东英龙头骆驼之命。然而到了两方真正埋牙的时候,骆驼却因去英国做什么治不孕的基因疗法,半年不在香港,自然没有力撑战事,致使如今东英连折两虎,士气大挫。
帮中高层陈腐懈懒,耀扬早有体会,是以这两年专心赚钱,少理帮中事务,有空宁肯去大学里玩cosplay。
此时雨势骤大,车流又密,提不起速度。耀扬无聊地瞥了瞥道路旁侧,只见金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