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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叶结蔓的视线在落到女鬼上身某一处时,忽然怔了怔,随即极快地收回来,尴尬转过头去,脑海里却浮现那一抹挺翘的饱满来。本以为这女子既是溺水身亡,许是身体泡得皱了烂了,也是有可能的。然而事实恰恰相反,那肌肤浸透了水,只是望着都觉得想必湿润滑腻得很。叶结蔓忍不住咬咬牙,暗自懊恼地想,这女鬼的身材,竟是比自己还要好上太多。
    正走神间,耳边忽然落了一声轻笑。叶结蔓这才回过头去,见女鬼不知何时已经穿好了亵衣,正抱着手靠在衣橱旁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只是那件月白亵衣,此时也不过松松地系着,随着对方抱手的动作露出领口一抹洁白,带着微妙的曲线映入叶结蔓的视线之中。见状,叶结蔓心里不由生了些局促。还未开口,对方已经眉梢一挑,出声道:怎么?没见过女人更衣?
    倒也不是。叶结蔓嗫嚅着辩解,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女鬼勾了勾唇角:总不至还要让我与你打个招呼罢。说着,看也不看被丢在地上的衣衫,直接朝床榻走来。身后发梢微卷随着走动晃动着,犹自还带着点湿在淌着水。
    见女鬼走近,叶结蔓又往里缩了缩。对方却只是淡淡瞥她一眼,作势欲上得床来。
    你作甚?叶结蔓心中一急,也顾不得害怕,脱口问道。
    女鬼一脸鄙夷地转过头来,指了指自己的脚:没见我没穿鞋么?
    闻言,叶结蔓一低头,这才注意到眼前不远处一双裸足精巧,半掩在白色亵裤下。叶结蔓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神色,下意识往地上望去,果然见那双喜靴被对方随意踢踏在一旁,其中一只还倾倒着,颇为狼狈地被丢弃在喜袍边。
    鞋子湿了。女鬼随口丢下话来,脚已经探进了大红色的被褥之中。
    叶结蔓只觉一股寒气自被褥下的脚底侵袭而来,低低惊呼一声,吓得整个人都从喜被里蹿出。女鬼对此却恍若无闻般,自顾自地将被褥盖在腿上。见状,叶结蔓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往墙角靠了靠。
    你便这样?叶结蔓的视线有些晃荡地落在女鬼的身上。
    女鬼语气上扬,似是不解:怎样?
    衣服叶结蔓有些紧张地移开了视线,蹙眉道,怎的不套件外衫?
    这样舒服些。女鬼的目光饶有兴趣地打量过偏开头的叶结蔓,往前凑了凑。叶结蔓能感到一股寒意迫近,当即又想要往后退去。然而背后很快抵上了坚硬的墙壁。正无措间,女鬼的手已经探出来,竟覆上了她放在床榻上的手背,惊得叶结蔓身子一抖,下意识就想要抽离。对方却已经猜到,倏地攥紧了她。
    你你干什么?叶结蔓惊恐地抬头望向女鬼。
    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女鬼收了之前的揶揄,语气随之放得柔和了些,看起来深情款款地望着叶结蔓。然而落在叶结蔓的耳里,身上却开始一层一层地起了寒毛,只觉那目光如避之不及的蛇蝎。然而僵持片刻,还是在这样疹人的目光里熬不住,低声应了:叶结蔓。
    叶结蔓么女鬼轻声重复了名字,一改之前的清傲,声音变得软糯温存,不过三个字,似是在唇舌之间绕了千百回,听得叶结蔓不知怎的脸上微微一红,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名字可以被叫得这么好听。
    结蔓呀
    叶结蔓见女鬼笑眯眯地直呼自己的名,忍不住又想往后退去。无奈墙壁坚硬,到底还是没能如愿。她只得动了动唇,自喉咙里挤出干涩的话来:什么事?
    女鬼朝叶结蔓貌似温柔地笑了笑,手还按在她的手背上,似是怕叶结蔓一激动就逃下床去:你可知你现下的处境是多么糟糕?不等叶结蔓应答,女鬼忽然偏头望了一眼桌上快要烧到底的喜烛,继续道,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
    嗯?叶结蔓不知对方何意,目光落在女鬼身上。
    女鬼见对方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又回过头望了叶结蔓一眼,眼底神色颇有几分嫌弃,很快又被硬生生压了下来,随即叹了口气:我真怀疑你这样怎么能在裴府生存下去?顿了顿,一个时辰后,你就要去请安了。
    叶结蔓心里咯噔一下,秀眉微微皱了皱。安静半晌,才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确定你真的知道?女鬼的声音里却有几分了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过出生于普通人家。怕是这裴府也只是有所耳闻罢?见叶结蔓沉默下来,女鬼接着道,你心里也清楚,这偌大一个城西裴家,你又知道几分?这也不是你以为自己牺牲牺牲,不打不闹地承下这门阴婚,就能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
    女鬼话语一顿,半晌,自唇齿之间温柔却坚决地吐出两个字来:做梦。
    第6章 人鬼交易
    听到女鬼毫不留情的话语,叶结蔓的脸色不由白了白。她能感到对方深深望了她一眼,才继续说了下去:不妨告诉你,这裴家以胭脂生意起家,如今历时三代,算来也近百年。苏州城里的大户人家,哪个不知裴家胭脂的名头?然而到了这代裴永川的手上,却只是原地打转。你这容貌倒也有个几分姿色,却未必见得是件好事。说话间,女鬼的目光在叶结蔓身上转了一圈,望得叶结蔓缩了缩身子,很是不安。果然,女鬼很快又道,不说其他,光是裴夫人极为疼爱的侄子裴之平,他在胭脂柳巷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很。你,可懂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