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言说完话之后，几十名黑衣人出现，把我们围在中心，他们杀机腾腾地盯着我们，手中的枪随时都能把我们脑袋打开花。
    李哲言退到黑衣人之后，神色轻松地欣赏唐天齐脸上的挣扎。
    “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选择，你最好尽早决定。”
    几乎没有犹豫，唐天齐很快开口：“我救叶薇娅。”
    我呆呆看着他，他漠然的神色，仿佛陌生人一样。
    “痛快！好，把叶薇娅还给他。”李哲言打了个响指，叶薇娅被推了出来，她撞进他的怀里，抱着他失声痛哭，而我，则像个陌生人一样，旁观着他们的悲喜。
    唐天齐连看也没有看我，拖着叶薇娅从人群中离开。
    人潮退散，李哲言打了一个电话，片刻后，身穿一身银色亮片旗袍的宋丽君出现了，她眸光流转地站在二楼，冲我微笑。
    我慢慢走上去，在她洞若一切的眼神里，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在这座遍地吸血的城市里，没有权势和金钱，凭借着一腔正义，我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男人算什么东西？你也看到了，他背弃了你。跟我一起联手，玩把大的，小奶狗任你挑，钱任你花。”宋丽君蛊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笑着推了我一把，我踉跄了一下，抬起头的瞬间，看见了三个裸着精壮上身的年轻男人。
    “宋老板，别绕圈子了，直接谈生意吧，”我平静地看着她，“我答应合作。”
    宋丽君示意身边人离开，慢慢坐下，恢复了精明的商人角色，“我凭什么相信你真有诚心跟我合作？”
    “赫连省长知道，我不敢异动，他可以做我的担保人。”我回答。
    宋丽君摇了摇头，“还不够，我需要你的把柄在手上。”
    她轻轻拍手，示意李哲言进来，只是这次，他却是穿着浴袍，里面身无寸缕。
    “乖，过来。”她懒懒说。
    李哲言乖巧得像一条宠物狗一样，趴在她膝盖上，任由她抚摸着脑袋，哪里还有平时那副傲娇的样子？
    宋丽君有些得意地抬头看着我，“他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不介意跟你共用他。只要我信任你了，赫连省长也一定会信任你，以后你在这座城市，所有人都会给你通路。”
    她轻轻拍了拍李哲言的脸蛋，起身离开，顺便关上了门。
    我手里攥着茶杯，万一李哲言朝我扑过来，我会立马摔碎杯子，拿起碎片跟他拼命。
    他盯着我防备的模样，果然朝我扑过来，我手中的杯子被他夺走，他伏在我耳边低声道：“我不会动你，假装个样子就行了。”
    “你不是怕宋丽君怕得要死吗？”我出言讽刺。
    他眉宇间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俯身狠狠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狠狠吮吸。
    我痛得叫出了声，隐约听见门外宋丽君的笑声，和渐渐离开的脚步。
    一个小时以后，衣衫不整的我走出来，脖子上还留着淤青的痕迹，宋丽君笑吟吟地看向李哲言，“全程都录下了？”
    李哲言走到她身边温顺一笑：“你连我也不放心吗？”
    我默默盯着他们，咬紧牙关，逼迫自己签下了宋丽君递上的文件，签下了这笔生意，从此和他们沆瀣一气，成为这些见不得人生意的走狗。
    “先回家吧，之后我会带你陆续接触这些生意。”宋丽君似乎倦了，挥了挥手。
    李哲言送我出去，小巷子里，我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你准备一直当他的小奶狗吗？”
    他歪着头，自顾自地笑了，眉眼间满是迷茫，“我已经习惯了被千万粉丝簇拥的日子，你现在让我再做回一个平凡人，怎么可能？”
    我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而他选择的路，也该自己走完。
    就在回去的路上，一辆车与我擦肩而过，瞥见车窗里男人的侧脸，我踩下刹车。
    对方也停下了车，片刻之后，车门被暴力拽开，他伸出手，把我抱进了怀里。
    “我想过了，等救下了叶薇娅，如果你出事了，我绝不独活。”他涩声说道。
    然而我已经心如死灰，男人？呵！
    我缓慢却又坚决地推开他，淡淡地说：“就算你死了，又能怎样？你能帮我什么？”
    他瞬间脸色苍白，语气里满是不安，“末然……”
    “你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万人之上的唐天齐了，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有什么用？”我唯恐伤他不够深，继续说道，“没有你，我也活着走出来了，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他的目光从我脖子上扫过，瞬间瞳孔猛缩，忽然像被激怒的野兽一般将我拽进怀里，紧紧抱着我，几乎要令我窒息。
    “你松手！”我拼命挣扎，心里疼得仿佛被人捅了一刀。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半晌，将我塞进车里。
    “唐天齐你疯了？”
    他抿着唇，发疯一般开车到家，把我塞进浴室里，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拖到流理台上，拼命用水洗我脖子上的淤青。
    一片阴影覆盖中，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察觉到弄痛了我，他狠狠一拳头砸在对面的镜子上，鲜血淋漓。
    “是我对不住你。”他声音喑哑，颓然松了手。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退了几步，在门口的位置，看见了叶薇娅。
    她一个健步冲进来，着急地捧着唐天齐鲜血淋漓的双手，眼泪跟珍珠似的不断落下来。
    “你别这么伤害自己，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吵架……”
    “我今天就搬离这里。”我转身要走，双腿忽然被人抱住，叶薇娅眼泪闪烁地跪在地上，连声哀求，“你明知道他爱你，你别这么狠心！”
    “我们的事与你无关。”我甩开叶薇娅，她重重扑在地上。
    闻声赶来的唐天志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他气愤地冲我咆哮，“你也太过分了！如果不是你在外面惹下麻烦，薇娅不会受到伤害！现在你又再次伤害薇娅！江末然，我以前算是彻底看错你了！”
    “天志你闭嘴！”唐天齐冷声阻止。
    “他说得没错，你们的确看错我了，其实我早就厌倦你们这些人了。”我讽刺地盯着他们，“一群猪队友！”
    唐天齐眼睛血红，要冲上来打人，被叶薇娅死死劝阻住，唯独唐天齐静静地看着我，漆黑眸光仿若深潭，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仿佛隔了一个世纪，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你走吧。”
    几乎是逃也似的奔出那里，我上了车，重重靠在座位上，感到一阵窒息。
    驱车赶往公司，我迅速召集所有部门负责人，安排好接下来的工作以后，有人告诉我，我们新创的护肤品销售量一路直线上涨。
    “都亏李哲言，有了这个当红炸子鸡的推荐，以后咱们销量不愁了！”市场部负责人红光满面地说。
    我沉默片刻，如果把公司产品一直跟李哲言绑定，万一宋丽君那边出事，波及到整个公司是迟早的事。
    可是眼下，怎样才能把他和产品剥离开来？我需要时间思考。
    手机传来一阵震动，我瞥了一眼，是宋丽君发来的短信，“晚上见。”
    我心里一阵起伏不定，宋丽君终于要把自己的生意摊开给我看了吗？她暗中接触的这些生意，有多少是赫连省长知道的？四大家族是否也牵涉其中？
    半夜，江水粼粼。
    一轮寒月倒映江中，江面上停着一艘小船，随着江水起伏晃晃荡荡。
    我穿着一身黑衣，慢慢上了船，宋丽君难得穿了一件皮衣，搭配长筒靴，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
    “来得有点早。”她示意我坐下，回头让人蒙上了我的眼睛，随后开船。
    “我们要去哪里？”我满脸疑惑。
    宋丽君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船停下了，有人扶着我上了岸，眼罩揭开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眼前是一座小岛，岛上灯火辉煌，乍一看，恍若皇宫般，到处都亮着金碧辉煌的灯光。
    “这座岛，是我们投资建的，上面有别墅、赌场、红灯区、商场、以及各种各样你想象不到的东西，”她颇为得意地跟我介绍，“这里24小时不打烊，这里才是真正的不夜城。”
    我有些震惊，“红灯区这些地方，不是违法的吗？”
    她不屑地回答：“只要有钱，这点事算什么？”
    我跟着她的脚步，越往岛上走，越觉得荒诞。
    在这座繁华都市，寸金寸土的地方，竟然还藏着这么一座岛屿，更吊诡的是，这座岛屿似乎富人之间阶级的划分，没有权势和金钱的顶级加持，哪怕你有通天梯，也根本不知道这里还存在着这么一个黄金天堂。
    岛上建筑修建得极为隐私，路过别墅区，我看到了一个戴着中世纪礼帽的男人拄着文明杖进去，门口穿着女仆装的佣人跪在地上迎接，头几乎快要贴到地上，只为了拿着镶着细钻的手帕，替他擦去皮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见我满脸不可思议，宋丽君忍不住炫耀，“在这里，让主人开心是至尊无上的理想。只要你有足够的权势和金钱，就能享受到连天堂都无法拥有的奢侈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