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一，原本熟悉的儒雅，凌文轩觉得很可怕。一个杀人如麻的人，在他面前所表现出的儒雅，是真的吗？那是否只是他为了伪装他令人憎恶的嘴脸而做出的伪装。
    可是，凌文轩有不由想到方才金一保护他和一号等人对峙的画面。凌文轩心中一叹，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过，心中始终有一个疙瘩，在听到了这句话后。
    金一没有注意到凌文轩，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在那里，你没有办法，即使你不想杀人，你也得杀人。否则，你就会被人杀掉，或自愿，或被动，所有人都陷入了杀戮。”金一还清晰记得看着他们的杀戮boss狰狞大笑的样子，那幅画面到如今还令他不寒而栗。
    “一万人只能存活二十七人，多么恐怖的数字。存活下来的人手上的性命至少上百条！”金一握紧拳头，声音微微在发颤。
    长流兮流两人不言。凌文轩眉头抽动，真的很可怕。心中不免叹息，或自愿或被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能如此啊。换做是自己，会如何？
    “杀戮并非一天结束，而是持续一年。每周一到周五是杀戮时间，两天休息。你们无法想象这种所谓的休息多么可怕，任何人都想着暗杀你，只要死一个你们都将得到更多的生存几率。从来没有人能够安稳的吃顿饭，睡一个觉。一年来能熬过来的无一不是意志坚定到令人发指的人。”金一止不住回忆，本来没准备说这么多，可内心的这种压抑感忍受不了，说着停不下来。
    “这期间，无数人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死亡压力而自杀。自杀，反而是一种解脱。”
    长流眼皮一跳，即使是他听到这个也不由心颤。一年的时间都在时时刻刻承受被杀的危机，这种恐怖的威胁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这样压力下还能坚持住的人无一不是心智坚定成妖之人，如若不然就是疯子！这样的压力足以让无数人心理扭曲。
    回想四号，他不就有些病态吗？一句话就会想要杀人。
    “在这一年里，杀戮成了常事。各种各样的暗杀手段层出不穷，联盟，背叛，勾心斗角，一切一切世间最残忍的事情，在这一年里体会了个彻底。这还只是一群孩子啊！”最后一句金一低声嘶吼。
    “呼呼呼……”金一喘着粗气，可见他的愤怒。
    许久，金一才意思到自己的失态，收敛神色。
    “说了许多不该说的。”金一神色变得淡然，回复之前的儒雅。
    凌文轩心中有了变化，方才觉得金一的儒雅不过是为了伪装他的丑陋的一面。可现在，更多的是想着这种儒雅或许是金一不愿让人看到那鲜血淋漓的背后而做出的掩饰。他，也是个可怜人。
    “那之后，我们正式成为杀手，开始执行任务。三年，五年，七年……我们成为了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暗夜’，可我内心不甘，我一直在想着摆脱这一切。可boss太过可怕，他的掌控无人能逃脱。要知道，他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的身手……”说到boss的身手，金一瞳孔略微收缩。
    “无比可怕，哪怕是现在的我，都觉得无法匹敌。他，曾是我们的魔鬼教官！”
    “我一直想要摆脱，甚至于煽动‘暗夜’中的一些人。有一些同意了，一些则是否决。可因为多年的共事，他们并未将我的想法暴露给boss。某一天，二十七人开始有人死亡，我们从来都没有出事过，那是第一次。紧接着几个月，陆陆续续死了五人！更加诡异的是，这五人都是同意我的意见，准备到时候逃脱的人。”
    “这个时候我才开始觉得不对劲。我开始变得更加谨慎，在暗夜中我煽动了九个人，这九人在半年内全部死光，只剩下我一个！我不知道这个消息为什么会泄露，我有理由相信那些否决的人一定不会泄露的。可是，事情就这么发生。终于，我意外发现了果然还是有人泄露。我曾将他当做亲弟弟，可是，他却是背叛了我。”金一满脸愤怒。
    “原本我还抱着一丝希望，他看重我们的感情没有将我暴露。可从蛛丝马迹中得知，boss必定是发现了。一次任务，那不同寻常的任务一开始我就猜测有可能是布局针对我的。一向都是我和一号两人行动，那天boss却故意让一号在外。进去之后‘暗夜’中有两人在里面，还有这其他地方来的五个高手，他们围攻我。我身受重伤，拼死杀了他们七个！那个背叛我的人也让我一刀杀了。”
    “原以为没事，没想到里面还埋藏无数炸弹。因为我之前就起了疑心，有防备之下提前逃跑。即使如此，我也被炸得将死。庆幸那旁边的的一条河，在下游，我获救……”
    金一舒了口气：“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回到了中国。”
    “也就是说，boss是认为你死的。那今天你不是暴露了吗？他们一旦向那个什么boss报告，你不是要被发现。”凌文轩担忧。
    金一轻轻摇头：“没办法，在出发前我也在犹豫，今天很可能暴露，可是要救你没有办法。”
    凌文轩呃住，心中涌出无限的感激。即使金一杀人如麻，对他，金一仁至义尽。
    “你为什么这么帮文轩？据我所知。你们的关系，并没有这么好。”长流突然开口。确实，以金一这样的经历，他不会轻易对任何一人掏心掏肺。他的经历决定了金一不是一个幼稚的人，宁叫他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他。
    金一眼睛一眯：“你说到了重点。因为，我想复仇！”
    “复仇，你复仇你的boss，和文轩有什么……唔？”长流顿住，似乎明白了什么。
    金一看了眼长流：“不错，我们的魔鬼教官boss，就是计划毁灭中国音乐界的总负责人。他既是‘暗夜’的教官，同时也是所谓的‘屠龙计划’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