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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讨讨厌你 第7节

      “没、没有,我我我刚才……”
    “刚才在那边就看到你了。”简言辞接话,“藏得还挺好。”
    听上去就不像是夸奖。
    脚踝还在他手里捏着,司谣试图抽了抽,边努力扮出一个乖巧模样:“学学长好,好巧啊。”
    “嗯,好巧。”
    “怎么在哪里都能遇到你?”简言辞顿了一顿,“小结巴同学。”
    他在笑,唇线下露出一小段整齐而白的齿列,像枚雨后的月亮,清澈明亮,却温度冷淡。
    配上那张桃花样的脸,气质蛊惑到不像真人,大半夜的,简直如同从校园鬼故事书里跑出来的吃人魔魅。
    司谣抽不出脚踝,憋了又憋。
    仿佛下一秒就要骂人。
    简言辞耐心等着。
    然而一开口,她紧抿着唇,冷不丁蹦出一句:“你别,别别吃我……”
    “我我不,不好吃。”
    司谣是真被吓到了,眼圈红着,看表情紧张到差点掉眼泪,忐忐忑忑,结结巴巴地发誓:
    “我,我会为你,超度的——”
    “……”
    作者有话说:
    谣谣:见鬼了
    看把谣谣吓的!!!!!
    .
    谢谢小天使们的雷和营养液,比心心!
    第4章 一跃解千愁
    几乎是在说完这话后的下一秒,司谣就后悔了。
    在给面前这鬼里鬼气的精神病患者超度前,她可能需要先超度一下自己。
    他是捏方便面和泡沫袋长大的吗?!怎么手劲能!这么!大!
    “超度……”简言辞轻声重复一遍,神情礼貌得不像正捏着她的脚踝,语调也有点散淡,“怎么又骂人呢。”
    “没,没没有骂。”
    简言辞再给她罪加一等:“还骗人。”
    司谣的眼眶瞬间又红了不少——
    这次不是被吓,是憋的。
    她脚踝后边有一处痒痒肉。
    其他人怕被挠脚心,而司谣怕被碰脚踝,最讨厌的就是这么被掐握住。
    初中某次跑步崴脚,在校医务室老师正勾腰给她擦碘伏的时候,她下意识踹校医的那一脚,差点替自己踹出一张全校通报批评单。
    此刻司谣努力遏制住条件反射。
    好想踹。
    ……不不敢。
    “学学长,刚,刚才我,”她磕磕巴巴,企图赖掉说过的话,“骂的不,不是你。”
    “谁说不是我?”
    简言辞笑:“好像现在这里除了你和我,也没有别的活人了。”
    司谣顿时觉得有点冷。
    说话间,他靠到面前光亮一些的地方,又捏了记她的脚腕示意:“看看。”
    “什,什什么?”
    男生睫毛生得鸦黑密长,抬眼看她的角度,月光在眼窝底落下一片浓重阴影,渗人得就像什么鬼片拍摄现场——而且还是只话很多的鬼,打破砂锅查到底,语气不紧不慢:
    “看清楚点,好让我知道一下,自己到底是哪里像狐狸精。”
    “……”
    司谣欲哭无泪。
    自己去拿把镜子照照啊,他现在哪里不像了!?
    脚踝被捏得异常的痒,还有一点疼。
    可能是忍耐得太辛苦,司谣的眼眶整整红了一圈,表情怨念又委屈,仿佛脑门上晃过去的弹幕都是呜呜呜。
    简言辞终于松开捏住她脚踝骨的手,按开手机一看,时间十点半:“小同学。”
    “啊。”司谣迅速缩回双脚,整个人蜷在窗台上,无比警惕。
    “你这么晚在钟楼里干什么?”
    “我……”
    “我”不出来。
    总不能说自己蠢到被锁在里面。
    司谣巴望着看他的手机:“能不能借,借你你的手机,打电话?”
    趁着简言辞解锁手机的空档,她在窗框上撑了一下,整个人往后缩回去,重新翻进了钟楼墙内。
    隔了一堵墙,司谣扒拉着窗,低头伸手,谨慎接过简言辞递来的手机,很快缩进了阴影里。
    给司桂珍发了一条短信后,又点开备忘录,开始敲敲打打。
    两分钟后。从钟楼的窗内幽幽探出一只亮着屏幕的手机。
    第一行字:【简学长】
    第二行振振有词:【你看过封神演义吗?】
    【那个妲己被千年狐狸精附身以后,就是你这个样子】
    【平时在别人面前很正常,其实内心黑暗】
    “……”
    又义正:【所以刚刚不是在骂你,是在揭露事实】
    又词严:【我也不是故意藏这里偷看你,我是来教室拿作业的】
    觉得简言辞差不多该看完了,司谣把手机重新抛还给他,再次迅速缩回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她蜷缩蹲在钟楼内,背靠着墙,不肯再露一个脑袋,提心吊胆等对方离开。
    猫了会儿,听见墙根下面传来一道气息很轻的笑。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笑的。
    简言辞好笑,敲了敲钟楼的外墙:“下来。”
    “……”
    司谣窝在上面,坚定扬出点儿声音:“我,我不。”
    顿了几秒。
    “怕高吗?”
    司谣不承认,梗着背脊撑面子:“是我不不想,见到你。”
    “你在下,下面。”她很硬气,“我我不,下来。”
    外面静了片刻。
    安静到她以为简言辞已经走了。
    倏然,男生出声问:“你重不重?”
    “……我我才,”司谣羞愤,“八、八十四,点八斤!”
    简言辞顿了一顿:“还知道保留一位小数点。”他的声音早就过了变声期,干净声线中还带了点儿磁感,夹杂浅淡的懒,闲聊一样问,“为什么不干脆四舍五入?”
    “就就是八,八十四,点八!”她忍气重复。
    四舍五入就是85斤,不行,只是多算胖了0.2斤也不行。
    僵持不下间。
    忽然,从远处隐约传来一阵男生的谈笑声。
    “简神!等你好久不来,怎么去这么久啊?”
    “手表找到了没?是掉球场了吧……”
    “站这里干嘛呢?”
    “我在等人。”简言辞的声音。
    司谣呼吸一窒。
    简言辞:“司谣,你下来。”
    “……”
    “哪呢?”旁边周常烨满头雾水地环视一圈,“哪个司谣?”
    “上回告白害羞到口吃的那个学妹啊?”
    “哎操想起来了,放学还强吻了你的那个!”
    司谣感觉自己遭到了天大的造谣和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