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赵芸劝到了外面之后，我便给赵队还有法医那边打了电话。
    “你确定？”赵队在电话里有些不可置信，“腐尸程度很严重吗？”
    我点了点头道：“一浴室全是苍蝇，你说严不严重。而且，就我看着估计是已经死了至少有一个月了，在水里泡着的，除了面部可以识别一下，其他的地方能不能识别我可不敢确定。这得等法医来了之后，才能有个判断。”
    赵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在我以为他已经挂掉电话的时候，才听他开口道：“这案子有点奇怪啊。”
    我自然知道赵队说的奇怪点在哪里，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你先赶紧带着人过来吧，这味道实在是太大了，要不了几分钟整栋楼就都可以闻到了。”我捂着鼻子来到楼道口道，“我怕到时候人多了，我这就我和肖月两个人，这不够用啊！”
    “我知道了，你先维持好现场的秩序，我现在马上就带人过去！”
    赵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这转身刚一进门，肖月便连忙退了出来，拍拍我的肩膀，示意她要出去透口气。
    看着她即将吐出来的表情，我点了点头。总是在这么一股子味和苍蝇的房间里待着，想不吐都难。肖月是一个新人，能够隐忍到现在才扛不住，已经比别的新人好很多了。
    光是我当初才看尸体的时候，也是忍着想吐，最后还没忍过她。
    “她是因为恶灵才死的吗？”赵芸的脸色很是苍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我，我刚刚进去看了。”
    “唉……”
    我深叹一口气，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果然是真的。
    当浴室的门被打开，那些个东西都消散开之后，我便看清了在浴室的墙壁上所写的那些字。
    retribution has arrived。
    怎么又是这个！
    我现在一看到这个就头疼。
    根据上面的颜色来看，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应该比张岩还要早，想来应该是在苏玉死了之后，紧接着就是她，再然后才是后面的六具尸体。
    但是，为什么她的发现时间要比张岩还要迟呢？
    难道说，尸体的发现时间并不是凶手能够控制的？还是说，真凶原本已经控制了，但是出现了意外的情况。所以，这具尸体的发现时间才要比张岩的发现时间还要晚。
    “她是不是玩恶灵游戏死的，我不知道。”我忍住想要作呕的冲动，坐在了赵芸的面前道，“但是，如果你再不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想，那么接下来要死的人可能会是你，但也有可能是其他参与游戏的人。”
    “你们不是警察吗？你们可以去抓人啊！”赵芸情绪有些失控地吼道，“为什么要来问我呢？”
    我有些哑然，这姑娘是不是对警察有什么误解？
    “我们是警察没错，但不是神。”我耐下性子解释道，“警察调查案子也是要根据线索来的不是吗？你平时推理小说动漫，应该也没少看吧。那里面的主角，有哪一个是直接什么都不用调查看一眼死者就知道谁是犯人的？”
    赵芸看着我，眼泪还挂着脸颊上，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确实有些令人心疼。
    但是，一想到这些人只不过是为自己最初犯下的罪孽赎罪的时候，我便又不觉得心疼了。
    “可是，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芸咬了咬嘴唇，似乎并不想要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不过，没有关系，我相信早晚有一天她会说出来的。
    在赵队带着法医来了之后，我便跟赵队汇报了一下自己调查的所有结果，并且自告奋勇，将赵芸送回家。
    现在，就赵芸这副哭哭啼啼且时不时干呕地吐一下的状况，估摸着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但我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对她以及宋欣的冲击力绝对够大。
    而她们两个人当中，也肯定会有一个人忍耐不住率先出来坦白一切。
    现如今，二十二个人里已经死了八个了，还剩下十四个，看样子真凶是真的打算把所有人都赶尽杀绝。
    我先回了局子里，罗睿依旧在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在听完我说的一切之后，他也觉得很是奇怪。按理来说，没有什么是比保命更加重要的了。即便三年前的那起案子的幕后主使者是宋欣和赵芸，但已经过了三年了，还有什么是比命更加重要的吗？
    “你要知道每个人的脑回路是不一样的。”罗睿想了想之后说道，“有时候，在我们看来很是重要的东西，在她们眼里未必是重要的。打个比方，她们是从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事事都是别人给她们操办好了的。在她们看来，我们这种阶层的人那就是穷鬼一个，看不起的。同样的，我们不在意的面子和名声，在她们的眼中那就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那不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我一摊手道，“这活着该有多累啊！”
    “谁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呢？”罗睿也是不大了解地说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她们可以死里逃生一次，那肯定会把所有该说的全都说了。哪怕，你让她们现在就去坐牢，也一定不会拒绝。因为，只有到快要死的那一刻，她们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我觉得也有道理，便没有再继续想下去。这一整天也怪累的，本来想着等赵队回来了，就一起回旅馆好好地睡上一觉。
    结果，赵队回来之后阴着脸坐在位子上一动也不动，跟个石头一样，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说……”
    正当我忍不住想要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赵队看着我们缓缓开口道：“不如，咱们也去玩玩那个叫什么血腥玛丽的游戏好了？”
    我虽说不怕这个也不信那个，但是，真要玩起来，那不怕是假的。
    “赵队，我拒绝。”罗睿拒绝的干脆利落，“这个玩意，你别不信邪。要是没什么情况还好，但万一有什么情况，把咱们自己给搭进去了，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