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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一个在里间,一个在外间。等小徒弟沐浴期间,她翻开那本兵器谱,其中有几页被翻折过,分别是刀、剑和锏。
过了许久,听见他那边没了响动,楚南楠扬声喊:“阿遥。”
他磨磨蹭蹭过来,换了衣裳,脑袋上搭着一块长巾,垂着眼闷闷不乐的样子。
楚南楠招他在床边坐下,抬手给他擦头发,他惊愕抬眼,与她视线相撞。
“师尊。”
她轻轻叹气,“手酸,你弯腰。”
“哎!”他清亮应一声,坐到床边脚踏,下巴搁在她大腿上,“这样呢?”
她抱着他脑袋,轻柔擦拭他乌黑的长发,他一手搁在她身侧,一手从另一侧绕过去,像环抱着她,漆亮的眸子定定将她望着。
“师尊,那个柳飘飘想让我当他的武修。”他手指头在被单上抠着。
楚南楠喉咙里嗯了一声。
“但是我没同意,还把他打了一顿。”
“嗯。”
“我才不想当他的武修。”
擦得差不多了,楚南楠摸出一把玳瑁梳子给他细细梳头,他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每个法修都要有自己的武修,那个柳飘飘已经有武修了,可是师尊还没有自己的武修,我也没有,我是武修……”
他小心打量她的神色,像在期待着什么。
她很快替他梳好了头,梳子放在一边,十指插.入他发间,轻柔地将他长发抖开,顺了顺,捧到耳后,“好了。”
“师尊——”少年拖长了尾音撒娇。
楚南楠不为所动,将那本兵器谱在膝上摊开,“选好了吗,是用刀还是用剑,还是锏。”
手下一用力,床单被他抠出了一个小洞。
“想用刀。”他继续往下抠,又抠破了一层布,抠到棉花,把棉花从小洞里一缕一缕揪出来,“小时候住在竹林,陈伯教我用刀砍竹子。”
刀很钝,竹子又十足的韧,劈砍需要技巧,手心磨得都是血泡,破掉结痂以后,变成老茧。
他摊开手,伸到她面前:“师尊,看,都是练刀磨出来的。”
少年的手已经长得宽大,骨节修长,指腹、指根和虎口处覆有薄茧。他体温高,掌心也热,她微凉的指尖像一小块冰在他手心滑来滑去,痒痒的。
“我们来比一比谁的手大。”他突发奇想。
楚南楠哼笑,少年人这该死的、无处不在的胜负欲啊。
他不由分说就与她掌心相贴,她的手软软小小,皮肤像花瓣一样嫩。他十分喜爱这触感,忍不住要与她十指相扣,要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一些,要仔细感受这份柔软。
楚南楠飞快缩回了手。
掌心的柔软丝滑撤去,他面上流露出些微失落,眼珠转了转,又泛起几分得意,“我的大。”
楚南楠没好气:“你大,你大,你哪儿都大。”
“但师尊的更软。”他补充。
楚南楠:……
成年人的邪念让她无法抑制想到了别的地方。
她啪的一声合上兵器谱,往他怀里一塞,“那就定下了,为你铸一把刀。”
“师尊是不是收了那个武修的钱?”他松弛的身子霎时紧绷,声线变冷,“她是不是想买你做她的法修!”
“我又不是物件,谁想买就买。”楚南楠摸出一个锦袋,解开将东珠倾倒在床上,“她请我抓讹兽,这些都是付的定金。”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她埋着头,认真数。
少年身子慢慢放松下去,视线落在她脸庞,顺着她鸦黑纤长的睫羽滑下,兜过翘挺小巧的鼻尖,落在那双轻轻嗫嚅的唇。
初夏的夜晚,明明是凉爽的,风从半敞的窗户里荡进来,他却觉得热。
“二十三颗。”楚南楠把每一颗珠子都摸遍了,“到时候为你铸一把世上最好的刀。”
她把珠子收好,一股热气忽然笼过来,少年的脸近在咫尺。
他轻声唤她:“师尊——”凑得近了,她身上潮湿的甜香越发馥郁浓烈,他极缓慢滚动着喉结。
她身子后仰,忽而皱眉,指着床上棉絮四散的大洞,“你弄的?”
他惊惶地退开,摆手:“不是我!”
“抠坏了要赔钱的!”楚南楠把棉花塞进去,把那个小洞扒拉扒拉堵住。
“我没有!不是我!”少年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他三五步跑至外间,扑到自己的床榻上,脸埋进被子里,心快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好奇怪的感觉啊。
极细微的叹声后,楚南楠懒懒的嗓音传来,“阿遥,早点睡吧。”
“哎!”他抬手挥灭烛火,里屋那片淡淡的光晕也跟着消失了。
谢风遥躺在床上,月光朦朦漏进来,照亮他半边身子,他两条长腿胡乱搭在被子上,出神望着帐顶,没有丝毫睡意。
右手捂住鼻子,深嗅了一口,还香香的,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