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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不知道谢风遥的身份,楚南楠却不会坐以待毙,她两指轻敲案面,微眯着眼思量——人越多,越容易乱。实在不行,就带着徒弟跑路呗。
墨迹晾干,火漆封缄,当天傍晚,楚南楠召来仆从,将信函送去山下城中驿站。
婚礼在七天后,不管有没有人来,都将如期举行。
别苑里仆从们来来往往,到底还是被柳飘飘发现了,他几乎整日都泡在后山的灵泉中,这时拽住给他头顶撒树叶的谢风遥,仰头问:“你姐姐最近在忙什么?沈青给她安排了什么?为什么来了那么多的仆从?”
事到如今,也不必再隐瞒,谢风遥往他头上不停浇水,“你还不知道吧,你要当新郎倌啦!我姐姐在给你们筹备婚礼呢!”
柳飘飘愕然,往后倒退两步,靠在石璧上,茫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谢风遥侧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又嘲讽的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死?你要成亲了,沈老板要跟你成亲,难道你不应该高兴吗?”
柳飘飘似乎是真的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砸得飘飘然,“我,没想到……”
不管他是真没想到还是假没想到,谢风遥都不在乎,“你快些好起来吧,我姐姐整天为你治伤,都累坏了。”
他在心里大声喊:你快点好起来,我才能跟师尊困觉啊!
柳飘飘却没有太多惊喜,他追问:“沈青是不是请了很多人,还有上清宫,都请了?”
“当然啦。”谢风遥仍是嘻嘻哈哈撒着树叶,“还要办酒呢,可以吃席咯!”
柳飘飘沉思,身体慢慢滑入水中,“如此,当时必然是一场乱局,我确实应当快些养好身体。”
谢风遥不太能明白,“你这个样子,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柳飘飘看着他眼中倒影的自己,忽然摇头,苦笑:“高兴,但为我,不值。”
“切——”谢风遥起身,顿时觉得无聊,“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不在一起,有什么值不值的。就算你是一坨臭狗屎、死耗子,只要沈老板喜欢,你就是个宝!”
柳飘飘:“……”
三日后,请柬陆陆续续送至宾客们的手中。
谢安收到请柬后,顿时火冒三丈,桌子拍得砰砰响,“沈家这是打我的脸!他这是什么意思?”
谢鸠现在还粽子似躺在床上,每天哼哼着喊疼,要爹要娘。这姓沈的,居然还敢递请柬,真是狂妄至极!
谢安才不管是谁跟谁成亲,当即就点了十来个厉害的武修,再要牵上二十来只狼犬,乘上飞舟往东海去。
谢鸠躺在床上哼哼:“爹,我也要去!”
谢安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儿子,全身都包在白布里,只剩下一双眼睛。儿子被挑断了手脚筋,还中毒全身长泡,如今是惨不忍睹。
谢安不由心疼:“儿啊,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呢?派你出去两次,哪次不是被抬回来的?安心在家养伤吧。”
谢鸠全身也就一张嘴能动:“父亲带我一起去吧,若是能抓到谢风遥,咱们当时就把血换了。有了他的血,兽印认可我,这些伤自然能马上痊愈。就算抓不到谢风遥,皆时父亲把我往沈家和萧家面前一放,也能找他们要个说法,更能以此为条件,让他们抓住谢风遥。”
谢鸠越想越觉得计划可行:“到时,咱们就说是沈青手底下的武修干的,趁着人多,让沈青把人交出来,或是让他们派人去抓,咱们不也省了功夫。”
谢安细细思量,也颇为赞同,当即命管家准备,抬也要把谢鸠抬到沈青的婚宴上。
同一时间,沈家和萧家也收到了请柬。
沈青的几个姑母、她的后娘周玲和父亲沈砚同聚议事厅。
周玲依偎着沈砚,哭哭啼啼,说什么沈青一定是因为同她赌气,才故意不跟萧蕴成婚,只为了气她,跟一个没钱没地位的野小子成婚,实在是作践自己,不值得。
周玲不住地抹泪,“老爷,阿青年纪小不懂事,只是一时气性,可不要因此而误了终身才好。”
沈砚如今已经不管事,当初为了续弦,早早便把家业交给沈青打理,有沈青的几个姑母在,周玲拿捏不住沈青,才会千方百计定下沈青和萧蕴的婚约。
如今沈青一声不吭便要悔婚,还自作主张定下了与柳飘飘的婚期,直接把请柬送来,大有你爱来不来,我只是支会你一声的意思。
周玲猜测,或许是沈青已经查到了什么,这时也不再坚持,只是说沈青如何如何不理解她,又说柳飘飘如何如何的不好。
沈砚闭目仰躺,轻抚胡须,语声平淡:“小玲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不要管了。”
周玲做的事,沈砚未必不知道,只是他年纪大了,不爱计较,加之周玲与亡妻长得有几分相似,他平日里也不过多约束她。
女儿和夫人,沈砚都不想失去,这话,也是劝她不要再坚持。
相比之下,沈青的姑母们就难缠得多了:
“柳飘飘怎么就成野小子了,柳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