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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好心人莫名被别人当成了贼,又像好端端地走在路上,不相干的人突然夸张地从你身边跳开三米远,把你当成病毒看。
总而言之。
花才明显感觉到房光霁在这件事上就是要避开他。
但是花才不乐意。
他甩房光霁是一回事,房光霁要是甩他,那他就要炸了。
实际上已经炸过一回。
早在当年房光霁无声无息消失的那一次。
当年在确认房光霁失踪后,花才回了趟老家,第一件事就是踹了房光霁家的门,把他家那点不值钱的东西,能搬走的都搬走,全拉出去卖了换钱。
破电视,笨重的老式微波炉,还有个洗衣机,这是房光霁家最值钱的三件套,废品店一口价二百五,花才咬着牙卖了。
从这里你就能看出,花才绝对不是普通小说里受了委屈只知道哭哭啼啼卖惨的主。
——他连房光霁家墙上贴的瓷砖都恨不得扣下来卖钱。
总而言之,那一次花才怒火冲天地回老家,一是解决他妈和他妈那不知道第几任男朋友之间的感情纠纷,第二就是为了把房光霁家值钱的东西全弄走卖钱。
当然也带了点自暴自弃,想着如果房光霁回来发现东西都没了,报警,警察找到花才这,倒是正好省了花才再去找人的功夫。
结果愿望没有实现。
房光霁反正就消失了。
悄无声息的。
花才厌恶这种感觉。而现在,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明显回避的样子,除了令花才内心回味起当年的茫然和无助外,他的一肚子火气也像这沸腾的锅,俨然要炸了。
其他人不知道花才的脾气,顶多觉得他此刻不过是脸黑了点。
但房光霁是何许人,在娱乐圈那种泥巴地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一双看人的眼睛练得比本职演艺工作的水平还高,况且他又那样地了解花才,眼看花才已经是核弹爆炸倒数前十秒,房光霁也不敢贫了,把筷子一丢,举手投降道:“好吧,好吧,是有人想搞我,很正常的,娱乐圈里谁没有几个仇家呢。”
花才表情还是那个样子,房光霁知道他的脾气压根还没有缓和。
于是,狗腿地给花才舀了一勺虾滑,又把芝麻酱奉上,做完这一切,房光霁才说:“我不想把你扯进来,你知道得多,对你没好处,对我也没好处。”
花才气死了:“哦,嫌弃我呢是吧?那当年就别厚脸皮地贴过来找我嘛。”
一开口就是老阴阳师了。
房光霁后脑勺挂一排冷汗,矢口否认:“只有才哥您看不上我的份,我绝对不会嫌弃才哥。”房光霁说着,又敲了两个蛋到咕嘟咕嘟冒泡的番茄锅里。
还顺便请服务员加了点汤。
花才看房光霁这样子,简直和当年毫无区别。在他们更小的年级里,大约是,青葱少年,白衬衫脚踏车,呼啸着在斑驳水泥路上喧闹而过的哪个年纪里。
只要花才和房光霁吵架,就会变成这样。
花才发火。房光霁却很淡定,一边舔,一边该做什么做什么。
有时候两个人是在家里,房光霁一边修他家那个破洗衣机,一边承认错误。
有时候是在外面,房光霁一边掰开旺旺碎碎冰递给花才一半,一边说“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来,酸奶味的,你最喜欢。”
花才对这种人没办法。
花才对这种牛皮糖一样的脸皮毫无办法。
现在也是。
房光霁任凭他怎么阴阳怪气,始终还是笑嘻嘻的,等敲在锅里的蛋都熟了,变成一个软趴趴的太阳被捞起来,房光霁说:“喏,趁热吃。”
……和当年那个“喏,酸奶味”的德性,一模一样。
花才:……
房光霁自己也给自己舀了个鸡蛋,这才有空说道:“你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觉得什么是都可以自己来处理。就像这次朱穆朗出事,我不用想都知道,你肯定是第一个站出来安抚那群员工的人。”
花才没说话。
因为他觉得在房光霁面前辩解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人看穿别人内心的眼光毒辣到没朋友。
“但你自己也没有什么本事,去打探这种消息。结果,你就只能硬着头皮来找我。”房光霁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出手管这些烂摊子,就像你妈,我也是这个态度。现在轮到我,我还是这个态度。”
可以的话,希望花才安安稳稳,凭借自己的才华,靠自己的技术扎扎实实地赚钱,安安心心地吃饭。
对房光霁来说,这就是他所期望的最好结局。
甚至比所谓“两个人同生共死在一起”更好。
房光霁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把花才推开,推到不会被任何震动波及到的地方去。
连他现在接近花才,也保持着一个度,也给自己设立了一个熔断点。
如果熔断点到了,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