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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司尘不似有恶意,宋清明便点了头。
二人在茶馆坐下,司尘先开口说道:“宋公子,昨夜那个将厉鬼驱除之人,可是你的朋友?”
驱鬼那段宋清明已经不记得了,毕竟他昏了过去,醒来时已回到客栈中,不过他知道司尘问的是谢钰。
“是。”宋清明点头应下:“你问他做什么?”
司尘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那位朋友…我实话实话了,宋公子莫要生气。”
他这样说话,宋清明越发迷惑起来。
司尘:“宋公子的那位朋友,虽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周身一股死气,不像是活人,倒像死了很久之人,而且绝非善类。”
宋清明刚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听见他的话又被呛的喷出来,咳嗽了好半天才理顺过气。
司尘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也不生气,轻声说道:“宋公子,我捉鬼虽是个半吊子,但辨人识鬼还从来没出过差错。”
宋清明用袖子擦着嘴:“你说什么胡话?!我和谢钰待在一起这么久,他是死是活我还分不清吗?而且他人很好,从没害过我,怎么可能非善类?”
司尘叹气:“我想宋公子也未必信,但我没必要说谎挑拨二位关系,只是将自己所见原本说出,虽然我看不出宋公子的那位朋友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此人周身处处透着不祥之征,现在他可能对宋公子你很好,但这其中一定是有所贪图……”
宋清明觉得更加离谱了:“我一穷二白的,吃饭还要靠他呢,他图我什么?”
司尘咬着指头皱眉思索起来:“这…我也不知道,若是邪祟他没准贪的是宋公子你的阳气……”
宋清明蓦地起身想要离开。
这道士不仅捉鬼不行,看人也不行。
见他要走,司尘连忙拉住他,可抓住他的手腕后,脸色顿时大变。
宋清明想抽出手,才发现司尘看着文文弱弱的样子,但力气很大,他根本挣脱不开,只能恼火的看向司尘说道:“你话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可司尘却对他恼火的表情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的手腕。
“真是太奇怪了。”司尘喃喃道,半晌抬头看向宋清明:“宋公子的心脉已有枯死之相,竟还能如常人般行动,真是奇了。”
“啊?”
宋清明今日难得的好脾气,被司尘几句话全部打坏了。
先是说谢钰非善类,眼下又说他心脉枯死,这不就是咒他死吗?
他虽易病体弱,可是不是快死了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他最近感觉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强健,怎么可能枯死?
“你这嘴若是不会用,便不要用了!”宋清明愤声说道。
见他真恼了,司尘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对,连忙道歉:“是我不好,只是我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兴许是我弄错了,宋公子莫要生气…作为赔礼,不如我为你测个字吧,这是我拿手的,绝不会出错! ”
宋清明也没心情测字,只想去找谢钰,可司尘死拉着他不放手,最后实在磨不过这道士,只好又坐回位子上。
“宋公子信我一次,我测字很准的。”司尘信誓旦旦地说道。
宋清明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用食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写了个‘一’字:“那你就帮我测测,我想见的人能不能见到,往后的路会不会顺。”
司尘看着那个一字,脸色又开始变得复杂。
可他那模样,宋清明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司尘轻咬一下下唇,半晌为难地说道:“宋公子确定要两个问题都问这一个字?”
宋清明用力点头。
司尘叹气:“好吧,一字只一笔,无阻碍无曲折,宋公子想见的人应该已经见到,或者马上就要见到了。”
宋清明刚想说他测的不准,他现在连无常的影都没见到呢,可还没开口,司尘便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宋公子你……恐怕已无路可走了。”
宋清明:“什么?”
司尘抬手用掌心将桌上的水溃抹掉,沉声道:“一是生字尾,死字头,一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哪还有路可走。”
宋清明杲愣半晌,最后朝司尘‘嗝’了一声。
他被气撑了,连骂人的话他都说不出了。
看他那模样,司尘连忙想要弥补:“这字不算,宋公子再写一字,我还可以测……”
宋清明惊恐地连连摇头:“我、我要走了,道长你别再给我测了,再测下去,我怕是出门就能驾鹤西去了。”
见这次是真的拉不住他了,司尘急忙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硬是塞进宋清明的手中:“宋公子,我的话是真是假,你一验便知,将此符贴在你朋友身上,若他是普通人,定不会有任何事,反之必遭割心之痛,我会说这些话,也是担心你的安危。”
宋清明紧皱着眉心想把符扔掉,却又被司尘塞回手心中。
“试一试于你也无损失,不是吗?”司尘认真说道。
宋清明一顿。
见他不再挣扎,司尘拱手:“我绝无恶意,宋公子不如先将此符带在身上,兴许……就能用到呢。”
说完,司尘转身大步离开。
司尘走后,宋清明也恍惚的离开茶馆,那符揣在怀中就像个石头,酪得他发慌。
谢钰怎么可能非善类呢,明明对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