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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阴谋重重

      关于池焰焰的案子,警方已经正式立案。警方调取了那天事发路段的相关录像,最终锁定了行驶在池焰焰车子前边的那辆可疑车辆,调取车牌信息时发现这是一副伪造车牌。
    这也就是说,那辆车子上的人并不是因为与池焰焰发生了争执,一时气怒之下才发展成为犯罪行动,而是一开始就有意识地针对池焰焰,之前别停她的车辆,很可能就是为了实施犯罪。
    那么,他们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对池焰焰实行绑架呢?图财?池焰焰虽然有一家店,生意也不错,但在静海市也算不上特别有钱的主儿,似乎不应该成为这些犯罪份子的图谋对象。
    图色?采用这种手段,多人合伙作案,如此劳师动众的也不可能。如果说是为了报复,警方又向池焰焰调查取证了一番,并未发现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对头,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
    医院里边,陆江已经回部队了。他第三天就出院了,他的伤不重,观察平稳下来后,就是正常的敷药养伤,陆江在医院呆了两天,闲得骨头发痒,迫不及待地出院回部队了,病房里就只剩下丁墨和李向荣。
    此时,丁墨提着一袋水果出了病房,左臂吊着绷带,以帮助平稳后背的伤势,晃呀晃地就往408病室走去。
    楼梯口,沈龙飞提着两个塑料袋,正犹豫要不要上楼,看到丁墨从面前晃过去,想了一想,便一咬牙,往楼上走去。
    李向荣正在病床上睡午觉,呼噜打得抑扬顿挫,极具节奏感。沈龙飞悄悄打开一道门缝,往里边探头探脑地看了看,这才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408病房,丁墨推开病房的门进去,却未见到池焰焰,这几天一有空就来照顾池焰焰的林雪也不在,丁墨纳罕地自语:“去院里溜达了?怎么不叫我呢。”
    丁墨晃进房间,一屁股坐在病床上,他刚坐下,林雪扶着池焰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一见他在,池焰焰赶紧把提得不到位的裤子又提了一下。
    林雪瞪起了眼睛:“喂!你自来熟是吧,这是女病房,门都不敲就进来。”
    丁墨嘻皮笑脸地说:“嗨!咱们谁跟谁啊,多熟的朋友了,是吧焰焰,咱们不光是朋友,还是病友呢。”
    池焰焰懒洋洋地说:“你俩聊你俩的,别拉上我。”说着往她的病床上一倒。
    丁墨说:“什么叫我俩聊我俩的呀,我可是看你来的。”丁墨举起塑料袋:“喏,刚刚华林他们来看我时带的苹果,我削一个给你,刀呢?”
    丁墨四下一撒摸,找到水果刀,便拿出一个苹果削起了皮。
    池焰焰看了眼林雪,忽地眼珠一转,故意对池焰焰说:“行了,我这能吃能睡的,你先回去吧,刚处对象,得趁热打铁,别老冷落了人家。”
    丁墨一愣,虽然继续削着苹果,却已悄悄竖起了耳朵。
    林雪会意地一笑,道:“不用理他,别看是个大博士,本姑娘嫁的又不是学历,对吧?”
    丁墨马上说:“对对对,这话对,林雪哪是那么肤浅的人呐!古语有云,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子,那种人,靠不过。”
    林雪气不过,抢白道:“对!我得嫁一杀猪的屠夫,是吧?”
    丁墨讪笑道:“那也不必……”
    林雪没再理他,对池焰焰说:“我再多考验考验他,看他能有多久的耐性。”
    池焰焰说:“你呀,见着好男人,就得及时下手才对。你看人家刚跟你见第二面,就给你买了个香奈尔定量款的包包,每次见面,都带一束花,每天晚上一定向你道晚安,这多殷勤啊,还考验人家……”
    丁墨竖起耳朵听着,越听心里越酸,唯觉安慰的是,林雪似乎还没动心,还在考验那个男人。他咳嗽了一声,干巴巴地插嘴道:“我觉得吧,林雪考虑的是对的。”
    两个女孩儿都看向丁墨,丁墨硬起头皮,解释道:“你们女孩子吧,都希望自己是个小公举,让男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可是男人呢,一般都是有些粗枝大叶的,可这就证明他不是一个好男人么?未必!
    相反,恰恰是那些能腾得出大量的功夫,整天介围着女人转,时刻地察颜观色哄她开心,时不时绞尽脑汁想些花样骗她动心的男人,你觉得他用心、他温暖是吧?
    我跟你讲,这样的男人,要么是别有所图,要么对很多女孩子都这样儿,他是把征服当成一个乐趣了,两口子过日子哪有天天这副样子的?可别被人骗了,那时才知道后悔。”
    丁墨滔滔不绝,喋喋不休地说着,两位姑娘忍着笑,假装一本正经地听着,眼看着他把那苹果削了一圈又一圈,都快看见核了,他还在说……
    ……
    李向荣打了个哈欠,微微睁开眼睛,马上看见面前坐着一个人,贴得很近。李向荣还以为是自己家的人又来探望了,可视线清晰过来,贴得很近的那张脸居然是沈龙飞。
    李向荣“哈”地一声,下意识地一缩身子,沈龙飞被他吓了一跳,也不由得往回一缩,然后马上挤出一副尴尬的笑容:“哈哈哈,老李啊,你好点了吗?”
    “是你?”李向荣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姓沈的,你来干什么?”
    沈龙飞忙把放在脚边的“正官庄”和“冬虫夏草”举了举,又放下,讪笑道:“这几天也没腾出时间,今天才得了空儿,来看看你。”
    李向荣冷笑一声:“可不敢当,你沈大老板,我姓李的高攀不起,你还是请回吧。”
    沈龙飞一窒,苦笑道:“老李啊,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可实话实说,我就一普通人,我不会救人,我胆子也小,怕死啊!就当时那情况……我也不知道车子会不会爆炸,我不敢过去,我……”
    李向荣扭过头去闭上眼睛不看他,沈龙飞叹了口气,说:“早就想来看你了,可我不好意思啊,这不……都过了好几天了,我才厚着脸皮过来看你。但实话实说,再要来这么一次的话,我……还是不敢过去!这除了我亲儿子,就是我老婆卡在那儿了,我一样不敢过去!”
    李向荣的身子震动了一下,慢慢张开了眼睛。
    沈龙飞看他一眼,说:“算了,我知道,你烦我,我来,就是看看你,你没事,我也就安心了,我……我也不碍你眼了,我走啦……”
    沈龙飞一边说,一边磨磨蹭蹭地往外走,李向荣慢慢转过身来,脸色依旧板着,不过眼神儿已经没有那么厌恶了。李向荣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行了,回来,坐吧!”
    “哎!”沈龙飞笑容可掬地回来,在凳子上坐下来。
    李向荣苦笑说:“你刚才那句话儿,打动我了。我想了想,如果咱们俩易地而处,换了我,我敢不敢冒着车子爆炸的风险上去救你,也不好说。咱们俩啊,半斤八两,大哥也就别说二哥了,我哪有资格怪你。”
    沈龙飞搓了搓手,干笑两声。
    李向荣吁了口气,说:“总算大难不死,得嘞,这事儿,咱俩都别提了。”
    沈龙飞笑道:“是不是,揭篇儿了,都不提了。”他迟疑了一下,试探地问道:“我听说,老哥你这回出车祸,可也没白出啊,阴差阳错救下一姑娘?”
    李向荣一听眉开眼笑:“可不,我觉得啊,我能活下来,就是因为做了这件好事,积了功德了。要不然那么危险的场面,我还能侥幸活下来?你是不知道当时那叫一个凶险,当时啊……”
    沈龙飞有些不耐烦,但马上掩饰了这表情,打断他的话道:“说起来啊,就是老兄你福大命大。对了,听说那姑娘是被人绑架了啊,结果被你这一撞,歹徒吓跑了,那姑娘能被绑票,是亿万富豪吧?”
    李向荣“嗨”了一声,说:“啥亿万富豪啊,虽说有个店,还没我有钱呢,更不要说跟你比了。”
    沈龙飞笑道:“这样啊,那这贼可真是笨了点,费这么大劲,绑了她能赚几个钱?”
    李向荣摆手道:“就怕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沈龙飞脸皮子一紧:“怎么?”
    李向荣道:“这两天啊,警方也来问过我,我知道什么呀,我就是点背,被那大挂而撞上了。不过听警察那话音儿,他们是怀疑这其中另有文章,只不过现在没有进一步的线索,他们也不确定。”
    “哦……”沈龙飞点点头,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丁墨苦口婆心一番开导,一副生怕无知少女误入岐途的模样,好不容易说的林雪连连点头,似乎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丁墨这才口干舌燥地罢休离开。
    这时沈龙飞也刚刚离开他的病房,等丁墨回到病房,病房里就只老李一个人坐在那儿,正无聊地看着电视。
    丁墨走过去拿起自己床头柜上的水杯咕咚咚地灌了几口,刚把杯放下,老丁的手就伸到了面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装着“正官庄”高丽参和一盒冬虫夏草。
    丁墨哟了一声,说:“李叔,你这是啥意思?这可挺贵的啊。”
    老李扬了扬手:“送你。”
    丁墨上下看他两眼,一脸警惕:“为啥?”
    老李停顿了一下,笑了笑:“就因为……我卡在车里的时候,你敢过去。”
    丁墨把他的手往回一推:“行了李叔,咱们多少年邻居了,你别整这没用的。”
    老李又把手伸过来:“拿着,你不吃,给你们那队长吃,拿回家给你爸吃,都行。我送的不是一个你,是你们,是消防勇士!”
    楼下,沈龙飞坐进车里,神色立即变得冷肃起来。车窗阻挡了大部分的阳光,后排桌椅上有些阴暗,可他的目光在那阴暗之中却有些灼灼如火。沉吟良久,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车子启动了,沈龙飞低沉的声音在车中响起:“嗯,警方应该是有所怀疑了,他们还在调查,对!去外地?现在不准动,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地蹲在那房子里,不许外出!不出所料的话,交道要道上都有布控,你们难道想自投罗网吗?”
    电话狠狠地关上了,车子扬长而去,汇入了川流不息的道路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