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顾南衍的冷笑仿佛是从深渊里发出来一般，低沉带着阴森森的诡异。
    苏念从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可面对顾南衍，她还是不由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顾南衍，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有通天本领的人，只要是他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他更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虽然，跟顾南衍认识以来，他对她都好的不要不要的，又温柔又体贴，还会哄着她宠着她，脾性什么也都是极好，但她永远不会忘他冷下脸来的样子，她更是知道这个男人的温柔不过是表面，他真的狠起来，绝对是危险的存在，而她逃无可逃，更无法抵抗。
    为了自己的小命，苏念觉得自己应该要顺从顾南衍，可一想到三年前那个毁了她所有的夜晚，一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阴谋诡计，她就不想服输，更不愿意被他掌控。
    抬着下巴，硬着气，苏念小脸冷冰冰着：“放开。”
    “苏念。”顾南衍眯着眼，叫了苏念的名字，雕刻深邃完美到没有丝毫瑕疵的脸上透着危险的冰寒，身高的趋势让他睥睨着她，上位者的气场半开半掩，就已经让人软脚、匍匐了。
    苏念的双腿自然也有些发软，可她还强撑着，不愿服软。
    另外一方面，自然还是因为顾南衍抓着她的手，正好成了她的‘依靠’。
    只听，顾南衍冰冷机械般毫无情感的声音响起：“我对你真的是太过纵容，让你连最基本的道理都忘了遵守。既然如此，那么从今天起，你的一举一动，都要对得起顾太太这个称呼。”
    “呵，我不稀罕这个称呼，你爱给谁给谁。”苏念气得就想动手。
    可这小胳膊小腿怎么拧得过大胳膊大腿。
    显然，苏念的话让顾南衍的脸色越发阴沉，狭长的眼底一波波惊涛骇浪拍打而来，周身的气压急剧下降，让人喘不上气来了。
    “苏念，再让我听到你说这话，你就不用出这个门了。”
    顾南衍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愤怒，有的只是平静，可越平静越代表他是真生气了，而他说的话，自然就不会作假。
    苏念咬着下唇就要跟顾南衍抗争到底，可嘴巴才张开，视线上移，就撞进了顾南衍凝聚着惊涛骇浪、危险丛生的瞳孔。
    瘦弱的身躯止不住轻轻颤栗着，眼睛瞪得有些大，嘴巴还微微张开，整个人一动不动就像是变成了一座雕像。
    顾南衍看着苏念黑亮的瞳孔中闪烁着害怕的神色，心中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只要能让她乖一点，他不介意她稍微怕他一点。
    他顾南衍，绝不能让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苏念，记住我说的话，我可以纵容你，但别触碰我的底线，更别忘了你是顾太太。”
    “做人做事，想想后果。”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别考验我的耐性。”
    “乖一点，我还是会跟之前一样宠你。”
    顾南衍的口吻比之前好了不少，但还是不难听出他话里的警告。
    苏念很委屈，为三年前委屈，为他所谓的‘宠’委屈。
    他接近她真的没有目的吗？她虽然长得漂亮，但绝不是那种绝色完美的大美女，在他们这些男人的眼底，她既不妩媚，也没有妖娆的身段，更别说什么魅惑人心的本事，他娶她，是工具还是挡箭牌，或者是玩物？
    三年前那个夜晚，他是知道的吧。
    苏念很想开口问顾南衍三年前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如果不是他，如果没有三年前那个夜晚，她跟白景容会幸福快乐一辈子的。
    可因为他，因为三年前那个夜晚，她痛苦了三年，跟白景容更是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怨吗？恨吗？
    当然，她怨他，她恨他，可她发现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苏念脸上神色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顾南衍的眼，但他并未在意，觉得她脸上的神色再正常不过，只要她乖，他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去洗澡，再下楼吃东西。”顾南衍的口气又软了不少。
    明明腥风血雨要大干一场，可奇怪的是，面对苏念，顾南衍发现自己的脾气居然来的快去的也快，而且忍耐力、脾气，居然好到这样的程度。
    叹为观止的同时，顾南衍见苏念站着不动，便伸手去拿她手上的东西：“东西放下，饿的话先下楼吃饭。”
    苏念不语，手却紧紧抓着自己的东西不放手，看向顾南衍的视线充满了防备、排斥。
    顾南衍的眉头微微拧起：“怎么，还闹？”
    他都把身段放下了，他都不计前嫌了，她还闹？
    苏念还是不开口，只是用一种十分排斥的神色看着顾南衍，这让顾南衍刚暖和的脸再次阴沉了下来，甚至比之前还要阴沉，四周的气压也变得更加压抑。
    “苏念，适可而止。”
    “苏念，你真想激怒我？想看看我残忍起来多可怕？”
    “想看？那就别后悔。”
    就在顾南衍真的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沉默许久的苏念忽然开了口：“顾南衍，我跟你现在没办法平静的相处在一间卧室里。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你，我也怕你忍不住杀了我。”
    杀？谁说要杀她了？
    虽然他很愤怒，确实想要杀人泄愤，但那只是想想。
    至于她要杀他，呵呵。
    顾南衍十分不客气的鄙夷的在苏念身上扫描着，嘲讽、不屑，统统写在脸上。
    苏念对此没有羞恼，只是平静的可怕，说出来的话确实笑死人可她偏偏用一本正经的态度：“下辈子我不想在监狱里度过，等我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谈。现在，请放手。”
    顾南衍忍不住嗤笑出声：“苏念，你敢杀我，你就试试。”
    话虽是这么说，但顾南衍还真就放手了，这，是他潜意识的动作。
    不是怕，而是听她的，让她好好静静，他们确实需要谈一些重要的事情，同时得在冷静下才能谈。
    苏念目光极淡的瞥了眼顾南衍，收回视线，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出了卧室。
    这一次，顾南衍没有阻止，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她离开。
    苏念去了一旁的客房，一进门，她就腿软的瘫痪在了地上，放松下来，才发觉后背已经满是汗水。
    他真的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