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的这人看起来有四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他这么一站出来，天鑫公司的人都是惊愕出声。
    “怎么可能！”
    凌瑞和更是直接叫了出来，“你干嘛杀孔志方啊？还要陷害涂文德，没有道理啊。”
    警方不知道，可凌瑞和却知道，眼前此人可是天鑫公司的得力干将，名叫葛力夫，现任研发部的主管。
    天鑫公司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出葛力夫杀人的原由。
    “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杀人吗？”
    张子扬淡淡的问道，他喜欢这种感觉，掌握着切实的证据，就算凶手不说出杀人动机，一样可以定罪，这就是证据的重要性。
    相反，如果只有动机却没有证据的话，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定罪的。
    “可以，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查得到。
    当年我们公司发生过一次泄密，那时候，孔志方是执行官，涂文德是总经理，我只是下面的主管。
    最高机密其实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全面知道，也就是说，泄密的人一定在两人之中。
    当时我一看就知道机会来了，这两个人，如果孔志方离开的话，肯定会从外面调来一个执行官，和我关系不大。
    而涂文德如果离开的话，他的位置就腾出来了。
    我主动跳了出来，开始指责涂文德，并且编造了一些谎话，让大家都认为是涂文德泄密。
    果然，我这样做，立刻就引起了孔志方的注意，他请我吃饭，在很高档的地方，虽然并没有提起泄密的事情，却暗示我，如果涂文德走了我就是总经理。
    职场如战场，这样的机会我当然要抓住，于是，我更是到处搜罗，甚至编造证据让大家以为泄密的是涂文德。
    我如此的不遗余力，就是为了得到总经理的位置。
    并且，孔志方作为执行官，也暗示我了，可是最后，等涂文德离开之后，他并没有给我升职。
    这是我的一个憎恨，他辜负了我。
    可他是执行官，是我上司的上司，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继续工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直到前一段时间，我听说他要写忏悔书。
    当时我就觉得不对，他还找到了我， 作为大前辈对我说，可能会提到我，包括他曾经暗示我之类的事情都要说出来。
    ……这种人，这种人……我忍不了。”
    葛力夫说着说着就开始咬牙切齿，一时竟然无法继续下去了。
    职场如战场，就算精明如葛力夫，抓住机会，建立功劳，也未必就能成功，也要受窝囊气，恐怕那之后，葛力夫一直都是有怨言的。
    这也是现代企业的一个弊端，那就是，下属的升迁几乎完全要看上司，而不是看功劳什么的，这就很恶心了，作为下属，只能无所不用其极的去讨好上司，然后换来上司的开心。
    不过，葛力夫的手段本身也是肮脏的，上来就把泄密的事情赖在涂文德身上，目的就是总经理之位。
    就当时来说，他也好，孔志方也好，都不能算什么好人。
    “这么说的话，是你和孔志方合谋让大家以为是涂文德泄密，导致涂文德离开。
    可是，有一点我不太懂，既然如此，涂文德怎么会和孔志方成为好朋友呢？”
    看到孔志方死亡，涂文德伤心的都忘记身处嫌疑之地了，两人分明是真的有友谊的，以涂文德的精明，应该不至于看不透孔志方啊。
    “唉！我也是在孔志方的忏悔书里知道的，原来，当年的泄密是孔志方不小心把文件遗留在了酒店，都是他的责任。
    当他把这种担心告诉涂文德的时候，涂文德主动要背负这种责任，也就是替孔志方被黑锅。
    涂文德可能是为了项目成功，怕我们公司如果失去了孔志方的领导，发动机的研制会搁浅。
    他离开的话影响不大，说来，他是一个很高尚的人吧。
    可我真的不喜欢这种人，明明不是你干的，你非要去承担，真他妈恶心。
    所以，当我看到孔志方的忏悔书，了解一切之后，我恨孔志方，因为当年他明明暗示过我的，让我把污水泼在涂文德身上，然后让我当经理。
    我把该做的都做了，结果，他没有给我升职，如今好几年过去了，他竟然要忏悔，把我也扯进来。
    我冤不冤啊，当年做事没有得到奖赏，他自己忏悔却要拉上我。
    什么东西！
    这种人就该死，我不后悔，至于涂文德，我也不后悔，明明是孔志方和我在陷害他，按理说他应该反抗，结果他扮演起了好人，主动去承担。
    这样一来，孔志方和他还成了好朋友，弄的我里外不是人，啥也没有得到。
    该死，该死……”
    葛力夫到现在还有一种无法发泄的愤怒，很明显，光是杀死孔志方还是不够的，如果按照他的计算，自己努力搞掉涂文德，那他就会上台当经理。
    谁知道孔志方一边和他暗戳戳的抹黑涂文德，与此同时，孔志方又接受了涂文德的高尚。
    也正是这个原因，涂文德才无所怨言的离开公司，因为这是他主动选择的。
    如此一来，葛力夫自己在道德上站不住脚，也没有获得利益，可以说是枉做小人，这种憋屈那是相当折磨人的。
    毕竟孔志方只是暗示，连个证据都没有。
    葛力夫说完了，大家一阵沉默，无法给出评价，从情绪上来讲，葛力夫确实是受到了一些窝囊气，可这一切的根源还是他用了不正规手段往上爬。
    可是，对于这一点大家很难去指责，因为，几乎人人都在这么做。
    在获利和道德高尚之间，大部分人都是选择获利。
    至于涂文德，他能那么高尚，主动背黑锅，这和他的家庭条件是分不开的，不缺钱的人更容易做出高尚的事情，这才是现实。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在很多情况下，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案子到这里便算是结束了，如果事后来看，这个案子真的算不得什么大案，破案的关键也没有多么的高明，可事后诸葛亮多的是，侦破此案的，到底是张子扬。
    既然案子结束，那张子扬便打算和许芳芳回去了。
    或许是避嫌吧，张子扬并没有和蒋美兰道别，好像之前的亲热不过是另一时空的欢乐，过去就过去了，谁也不会怀念。
    只能暗里着迷！
    其实两人都清楚，以两个人的身份，让大家知道两人的关系，对谁都没有好处。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也只能这么想了，而最让张子扬无法忘怀的是，蒋美兰可以说是他遇到过的，最丰腴的女人了，那种感觉，他永远无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