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大的海螺，外面闪闪发光，里面也是闪闪发光，晶莹透亮。天然的明亮，进入那海螺屋的里面，是那种螺旋状的居室，竟然有三室。每一间房间的大小，至少也有八十平方，也就是说这个海螺屋总面积能有两百甚至三百个平方。
    却只是给人鱼女孩一个人住的！
    里面的装饰很典雅，很清新，墙壁上有画像，有个同样美丽的女人跟凌嫣姑娘在同一张画像上，两人笑得都很灿烂。
    人鱼女孩倒也没有很冷漠，进入海螺屋之后，她就跟乐毅介绍人鱼族的一些习俗。
    “我们人鱼族，但凡过了六岁之后，就要自己一个人独居了。这海螺屋都是要自己去深海里寻找的，每个孩子满六岁之后，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要自己去找属于自己的房子。勤劳的人，以贝壳堆砌，那是海中最坚固的房子；也是最漂亮的房子，能够修成各种形状。如果想要方便，那就找个巨大的海螺，打造成海螺房，就像我这个家。”人鱼女孩介绍道。
    “哇，这黑水域的海底，有这么大个海螺？”乐毅还以为是法器呢，以为这东西是打造而成的。要不然，哪有这么大的海螺？他从小到大，见过最大的，顶多就是人头大小，那已经是撑天了。
    而这个海螺屋，占地面积就有将近三百平方，整体的体积，那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第一眼看到这个海螺屋，他认为应该是打造而成的法器屋。当时还觉得，这样的法器屋也挺不错的，很别致。要是弄几个去地球上，便是随时可以搬家，想住哪都可以。
    今天住莫斯科，明天住埃及金字塔上、狮身人面像之上也没问题。因为这海螺屋方便携带，乃是出门旅游必备，带上自己心爱的美丽女人，白天摸摸哒，晚上啪啪啪！
    “咳咳……”赶紧收回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乐毅正经起来。
    “那当然了，比这个更大的海螺都有。但是深海当中处处充满着危险，就算是人鱼族也是不能随意涉险的。所以，每次有族人去寻找海螺屋的时候，也是一次冒险，更是一次磨练。但通常的，海螺屋都是女生住的房子，人鱼族的男子是不住海螺屋的。”
    “为什么?”
    “满六岁之后，人鱼族的男子一般是协助某个女生去寻找海螺屋，然后这个海螺屋就交由女孩子住，人鱼族的男子，必须是勤劳的。所以他们要住的房子也必须是以贝壳搭建修筑而成的，在人鱼族的女孩子成了年之后，就会嫁给当初那位协助她寻找海螺屋的男子。”
    “这么说来，这海螺屋也是定情信物？”
    “算是吧。”
    “你们人鱼族这方面挺浪漫的。”乐毅笑了一声。
    “浪漫？什么是浪漫？”人鱼女孩一脸不解地问，似乎她对这个词的含义并不是很了解。
    “浪漫?浪漫嘛，浪漫就是充满诗意，充满温馨、甜蜜，一般用于恋人之间的词。”
    “恋人？”
    “你不会连恋人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我看过典籍，好像你们普通的人族男女，在结合之前，会相互认识和相互了解，然后才走到一起，这就叫恋人吧？”
    “那你们呢？”乐毅好奇问。
    “人鱼族的婚姻，都是海神指定的啊。”
    “海神指定的？”
    “嗯，也是在六岁那一年，族里会让所有满了六岁的女孩子在一起，用一块贝壳写下各自的名字，再让族里的男孩子去捡贝壳，捡到的贝壳刻写着谁的名字，那么他们将来成了年之后，就会结合。”
    “那六岁到成了年这中间的时间呢？两人关系怎么处理？”
    “都是各过各的呀，还是跟平常一样，而且各自生活在各自的部落里 ，基本也不会见面。”
    “啊？这样？这样的结合，岂非没什么感情可言？”
    “感情？感情又是什么？”
    “感情，就是……就是，譬如你喜欢一个男人，然后愿意为他付出，这种感觉和心理就称为感情。”
    “就像你之前回忆当中，那个冻死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一样吗？”人鱼女孩问道。
    她指的，自然是《泰坦尼克号》，男主角为了保护女主，自己冻在水里，扶着女主，让她安稳地漂在木板上。结果自己冻死了。她在目睹乐毅这一段记忆的时候，曾无声地哭过。
    即便她不了解什么叫感情，什么叫恋人，但是画面里那个男子为女子的付出，却让她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相当难受，然后不由自主地眼泪就滴落下来了。
    “是啊，那就是感情，难道你们人鱼族对男女之间的情和爱，一点都不了解吗？”乐毅诧异地问。
    人鱼女孩茫然地摇摇头，然后说道：“那应该是你们人族的传统，而我们人鱼族的传统，就是一切听凭海神做主。海神是怎么决定的，我们就怎么做。几千年几万年都是这么来的啊，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们人鱼族的女孩子多少岁算成了年？”
    “嗯，十六吧。”
    “十六？你多大？”乐毅又一阵诧异，他本来觉得这女孩有十八九岁的，因为她发育得很好，而且身材已经趋于成熟了。这放在人类当中，就是这个年龄。然而，照现在来看，她居然还不满十六？因为她说了十六之后，就要嫁人了，听从海神的安排，跟人鱼族的六岁时结下缘分的那个陌生的男子结合。
    “我……十五。”人鱼女孩答道。
    “也就是说明年就十六了，一到十六岁，不管有没有感情，不管喜不喜欢对方，你都得跟对方结合？”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人鱼族的传统就是这样的啊。”人鱼女孩说道。
    “……”乐毅本以为人鱼族很浪漫呢，原来人鱼族对于感情，还真是连人类原始社会都不如。
    人类在原始社会的时候，为了讨好女性，还懂得送食物和花朵，然后与之交配。
    这人鱼族，发展了也有这么多年了。居然只凭海神的决定，在六岁定下终生，然后在之后的十年里，双方都不见面，也不说话，等都满十六之后，自动结合，女的嫁到男方那边去。住进男方自己修筑的贝壳屋里去。
    “这也太……”乐毅本想感叹太不公平、太乱来了，男女没感情怎么结合？如果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不是自己能接受的，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不开心？
    然而这话说到一半，乐毅又想起了现世界的古代社会，似乎，也跟这差不多啊！！
    在古代，有指腹为婚，这跟人鱼族的海神旨意差不多。双方父母约定后，然后待子女到了年纪，就操办婚礼。
    而普通的人家，女子没出阁之前，也是不出门见人的。基本上也只有媒婆能看看，然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就这么结了。男女都是先结婚，先啪啪啪，后续的什么都是不管的。
    那个时候女子地位也低，男子若是娶了不喜欢的，撇在家里不管便是，继续娶小妾。
    想到这里，乐毅便觉得自己也没资格指责这人鱼族的传统。因为人族以前的传统，更烂。
    “你姐姐呢？”
    “去世了！”
    “对不起。”
    人鱼女孩却耸耸肩，并不介意地说：“这个海螺屋本来也不是我的，是我姐姐的，她当年与另一个人鱼族男人结了缘，但是在她九岁的时候，有一次去深海那边，出了事故就再也没回来了。而按照人鱼族的规矩，婚姻定了之后是不能取消的，哪怕人死了也不能取消。所以，我就替代了姐姐，住进了这个海螺屋。”
    “替代？你替代你姐姐？那……那你要是满十六之后，岂不是也要替你姐姐嫁给那个本该是你姐夫的男人？”
    “嗯。”
    人鱼女孩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很正常，因为人鱼族的传统就这样，规矩也是老祖宗定下的，几千几万年来，从来没谁敢去违抗。而且人鱼族按照这些规矩，也一直存活得还不错。
    乐毅只觉得有点凌乱，这也可以？小姨子要替姐姐嫁给姐夫？
    “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只要等上七天，你身上沾染的死灵船的气息就会彻底散去，那时候，你就可以走了。”女孩说着，飘到一边，然后就半躺在幽蓝色的水中，闭上眼睛，似乎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