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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我的爱人,他已经过世了

      不远处,薄斯年被记者围堵在了中间,早没见了人影。
    宫和泽从楼上房间里望下去,也是有些诧异地应着:“没给薄氏送请柬啊。
    莫不是你前天害他进了抢救室,他今天找你报仇,来砸场子的吧?”
    “谁知道,”陆宁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坐在沙发上翻画展流程单。
    砸场子倒应该不是他本意,但现在很显然,她的个人画展快要演变成他的私人发布会了。
    楼下薄斯年被记者围着,难得地没有心情差,跟上来的陈叔和小赵想上前阻拦媒体,薄斯年也示意不用。
    难得有薄斯年愿意接受采访的时候,媒体显然也是兴致颇高,一个个地举着话筒和摄像头追问。
    这边气氛热络,门口又有车停了下来,高菀跟几个同事也一起过来了。
    高菀正记恨昨天的事,想讨回点面子,看向被记者围住的薄斯年,就想挤过去打个招呼。
    北城的媒体几乎都知道,薄斯年的妈妈穆雅丹很中意高菀,所以也很关注她跟薄斯年的关系进展。
    高菀刚挤过去,几个同事也跟了过来,就正听到有记者发问。
    “不过前段时间,有传言说您拒绝了和林小姐的合作,将薄氏一组画的绘画师改成了高菀,这是真的吗?”
    “假的。”透过话筒,薄斯年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放大到了周围每个人的耳里。
    前段时间,薄斯年拒绝林蕊作画的消息,算是传得北城人尽皆知,也让这个空降北城的宫川大师的弟子,处境立时微妙了起来。
    几乎所有企业,都开始回避跟林蕊合作的话题。
    高菀面色僵了僵,想回身离开时,就看到身后几个同事,正挤着去听那边的采访声音。
    她回头的那一刻,几个同事意味深长的目光立时投了过来。
    高菀冷眼回应,恼恨地离开了人潮,就听到身后的薄斯年再开口。
    “我从未拒绝过与林小姐的合作,那一次更改绘画师,只是因为薄氏有更合适的合作机会想提供给她,那也是林小姐自己的意思。
    说实话,我一直很欣赏林小姐的功底,希望将来能与她有更多合作机会,这也是我今天会过来画展的原因。”
    高菀步子顿在了那里,面色由白转青,听到同事的奚落声隐约落入她耳里。
    “嗤,原来是林蕊不要的单子啊。”
    “居然连薄氏都想跟她合作吗?不过她的画确实很厉害啊,我很早就觉得,很有天赋,有些留学多年资历深厚的人,也还是比不了的。”
    那句“资历深厚”显然是在暗讽高菀。
    高菀绷紧着脸,顾及到是在公众场合,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失控。
    围着的记者看薄斯年心情很不错,基本是有问必答,问题也是试探着往有些微妙的方向走。
    “冒昧问一句,薄先生与林小姐,私下关系如何呢?”
    “很不错。”薄斯年淡笑应了一句。
    苏小蕊躲在薄斯年身侧,小声嘀咕了一句:“那是我妈咪。”
    声音很小,并没有人听到。
    但媒体也已经因为薄斯年那句话彻底哗然。
    在他嘴里,从来最多只有“还行”、“可以”之类的词汇,这个“很不错”,深意就多了去了。
    媒体急着还要追问,陆宁挽着宫和泽的手臂正出来,苏小蕊立刻急着想过去。
    薄斯年示意陈叔跟小赵过来拦住媒体,走向陆宁时,看到宫和泽被陆宁挽住的手臂,眸光沉了沉。
    也不过一瞬的情绪变化,他面色随即转为了笑意。
    陆宁想避开他,苏小蕊已经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心。
    追上去的媒体,立刻“咔擦咔擦”将那一幕拍了下来。
    苏小蕊将薄斯年手里的一个花篮递给了陆宁,再招了招手,示意陆宁蹲下来。
    小孩附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妈咪今天很漂亮。”
    陆宁笑着轻声应了她一句:“谢谢小蕊。”
    “是薄叔叔说的。”小孩细声再补充了一句。
    陆宁面色一秒僵硬,媒体面前,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起身,再看向薄斯年:“薄先生,里面请。”
    有记者已经等不及了,追问陆宁:“林小姐,您和薄先生近期是不是会有好消息呢?”
    “抱歉,我没懂您的意思。”陆宁笑着看过去。
    起身的时候,她照样再挽住了宫和泽的手臂,似乎是很熟练的动作。
    记者再问了一句:“林小姐和薄先生,可能会往男女朋友方向发展吗?”
    “当然不会。”陆宁似乎是听到了一句有些好笑的话,不假思索回应。
    媒体还想问,陆宁再开口道:“抱歉,今天是我的画展,我本来没打算回复私人问题。
    但既然各位问到了,我也无意隐瞒,我的爱人几年前已经过世了,时至今日我还很怀念他。我很荣幸薄先生能来参加我的画展,仅此而已。”
    她看到薄斯年的面色沉了下去,无论是宋知舟生前还是死后,他总能轻易挑起薄斯年的情绪。
    记者沉默了片刻,再有人追问:“之前林小姐一幅名为‘晨曦’的画作,曾在网上引发热议。
    那画上您画的男人和小孩,在阳光下却是灰白色调,是否暗指您的爱人呢?”
    “是的,那是我理想中他可以有的样子。活在阳光下,温和惬意,但他已经过世了,灰白色,是逝者的颜色。”
    薄斯年攥紧的手在打颤,他甚至生出了一个冲动,立马阻止记者再问下去。
    分明这么多年过去了,可她的眼里心里,却还是只有那个男人。
    如今哪怕是当着记者的面,也要将他这样说出来。
    他恨,可他更清楚,他阻止不了她。
    他阻止不了她去记住那个男人,去爱那个男人。
    在这样哪怕当着他的面,当着这么多记者和人群的面,她也可以这样笃定地说出一句。
    “我的爱人,时至今日我还很怀念他。”
    从没有一刻,比现在让他更嫉妒那个男人。
    哪怕是死,那个男人也可以让她一直惦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