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来了？”
    秦暖暖转头，望着推门走进来的秦安可。
    只见秦安可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慌乱。
    秦暖暖勾了勾唇，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唇边轻啜，似笑非笑看着秦安可。
    “怎么，我不能来吗？”
    她刚才来的时候把那份写了秦暖暖罪行的文件也带来了，就放在门口的玄关上。
    只要秦安可回来，一定能第一时间看到。
    不出她所料，秦安可的确是看到了。
    而且在茶室外面还偷听了好一会儿，甚至还隐隐约约听到了里面秦暖暖和韩绣在说话。
    具体她听不太清楚，只听到说到了她的名字，还有照片什么的。
    秦安可站在门口，尽力掩饰着眼中的那一点慌乱，对着秦暖暖笑了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姐姐会突然到这里来，看着姐姐和韩奶奶关系突然变得这么好了，很开心呢。”
    “我和韩奶奶什么时候不好过？”秦暖暖笑着握了握韩绣的手，冲着秦安可挑眉。
    秦安可被怼的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半天才勉强笑起来，讪讪道，“当然没有，我们是一家人嘛。”
    她仅仅只是说了这句话，便觉得无味，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倒是秦暖暖似笑非笑得盯着秦安可手中拿着的那份文件，“你手上拿的什么？”
    秦安可闻言，有片刻的凝滞。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太着急了，以至于忘记把自己手里拿着的文件放回玄关的柜子上了。
    “我……”秦安可咬了咬唇，下意识得看了一眼韩绣。
    只见韩绣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垂眸喝着手中的茶，仿佛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里。
    她再将目光放在了秦暖暖身上，眼睛滴溜溜得转动着。
    不一会儿，眼睛就红了，可怜兮兮得对着秦暖暖说道，“这是我刚才在玄关的柜子上看见的，姐姐是在怀疑我吗？所以今天才会把这个送过来的？”
    “怀疑?”秦暖暖嗤笑了一声，“证据就在眼前，你管这个叫做怀疑？是不是要我送去定罪，等法院给你判刑了，你才肯认？”
    秦暖暖的话霎时间让秦安可一怔，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她几步走进了茶室，噗通跪倒在了韩绣的面前，紧紧扯住韩绣的袖子，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韩奶奶，姐姐不相信我，您不会也是这样以为的吧？！”
    她双眼通红一片，死死盯着韩绣。
    见韩绣不说话，秦安可心底“咯噔”一声。
    她立刻解释，“我承认徐万贯曾经找过我，他想要找我合作，说是要抢了姐姐的东西，然后扶我上位。但是我全都拒绝了呀，我早就已经知道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害自己的亲姐姐！”
    秦暖暖嗤笑了一声。
    “反正徐万贯已经死了，随便你怎么一推四五六，把罪名都推给一个死人，你也不怕半夜徐万贯会来找你吗？”
    现在已经很晚了。
    有风拍打过窗户，窗外树影憧憧，被风吹得扭曲飘摇，像是一个一个不甘的灵魂，伴随着凄厉的呼啸声。
    背后有一股寒意升起。
    秦安可的心底涌起一抹凉意，她不自觉颤抖了下，抬眸望着秦暖暖，红着眼睛梗直了脖子倔强说，“秦暖暖我敬你是我姐姐，一直让着你，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秦暖暖砰的放下手中的茶盏，里头的茶水飞溅出来，蔓延得满桌子都是，“有人三番四次想要我的命，我不轻不重说几句话，倒是我过分了？还是要我示范给你看，什么才是真的过分。”
    说到最后一句，秦暖暖的眼底汹涌上冷冽的寒意。
    她眼中带杀，吓得秦安可连连朝着韩绣身边挤，一下子就抱住了韩绣的腰。
    “韩奶奶救我，姐姐她好可怕！”
    “暖暖，别吓她。”
    秦暖暖扯了扯唇角，摊手做出一个她不管了的动作。
    韩绣倒是如往常那样伸手护住了她，只是紧紧靠在韩绣怀中的秦安可并没有清楚看见韩绣脸上的表情。
    直到。
    秦安可的脸被韩绣轻轻抬起。
    秦安可迷茫得抬头，对上了韩绣慑人的目光，心里总觉得今天的韩绣和往常的不太一样。
    她心底狂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韩奶奶，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却听见韩绣的声音冷硬而严肃，全然不同往日的温和，“安可，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次暖暖被绑架，是不是和你有关系？那个秋明月的妹妹是不是你找来的？还有你和徐家……”
    有些事情，并非是韩绣不知道。
    秦安可一直以来都和徐梦晴走得很近。
    和徐家的关系也很和谐，完全不同于秦暖暖。
    她只是不愿意相信。
    可是，当秦安可匆匆忙忙闯进茶室，她眼底的慌乱，韩绣看得清清楚楚。
    有些事，即便是再不愿意相信。
    也是真相。
    韩绣的语气顿了顿，对着秦安可质问，“安可，回答我！”
    秦安可的唇瓣颤抖。
    半晌，她才眨了眨纤长睫毛上的泪水，哑着声音对着韩绣说，“我没有，韩奶奶，你相信我，求求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呵呵。
    秦暖暖刺耳的笑声响起在秦安可的耳边。
    她侧头，就见秦暖暖满脸嘲讽得睥睨着她。
    她有些愤怒，歇斯底里得怒吼，“姐姐，你一向来就是不信我的！”
    秦暖暖耸肩，没有半点被戳破的尴尬，反而很是真诚。
    “对啊，我不信，除非你发誓。”
    秦安可立刻以手指天，“我发誓……”
    秦暖暖阻止她，补了一句，“用你自己发誓，如果你还害过我，你就双腿溃烂，一辈子只能像臭虫一样在地上爬，最后不得好死！”
    秦安可被这样的毒誓吓到，咬着唇半天不敢说话。
    谁想到秦暖暖挺大方，“怎么，害怕了，不想发就算了。”
    她说着，就站起来。
    “既然这事给不了我什么交代，我就先回去了，韩奶奶你看着办吧！”
    秦安可惊觉得抬头，对上韩绣的目光。
    这才发现秦暖暖根本就是在诈自己。
    她捏紧了拳头。
    现在徐家倒了，爸爸也靠不住了，只有韩绣还愿意收留自己，这是她唯一的依仗了，绝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更何况，韩绣前段时间已经立了遗嘱。
    她死后，财产都将会是自己的。
    她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让韩绣怀疑自己。
    发誓算什么，这种事在呢么可能真的会灵验！
    想到这，秦安可咬了咬牙，照着秦暖暖的要求发誓。
    “我秦安可对天发誓，这一次我没有和徐万贯勾结，没有买通秋明月的妹妹，更加没有想要杀害秦暖暖，如果我一句话有假，就让我双腿溃烂，一辈子只能像臭虫一样在地上爬，最后不得好死！”
    秦安可放下手时，已经是满头大汗。
    即便是知道誓言不可能应验，但是说完这些诅咒自己的话，她还是出了一声冷汗，身体有些虚脱。
    抬头，冷眼瞪着秦暖暖。
    “这样可以了吗？”
    “秦安可，可不要随便发誓，誓言都是有可能会应验的，”秦暖暖居高临下睥睨着她，脸上表情透着一股邪性。
    秦安可咬唇，青着脸不说话。
    倒是韩绣将她扶起来，“今天就到这吧，暖暖也留下来吧。”
    秦安可本以为秦暖暖不会答应。
    可谁知道，她竟然同意了。
    秦安可心底更加不安。
    她上楼洗完澡，想了想韩绣今天晚上的态度有些奇怪，决定还是要讨好一下。
    她知道韩绣一直有睡眠不好的习惯，就热了杯牛奶端过去。
    人才刚站在韩绣的卧室门口，发现门没有关严实，从门缝隙里望进去，秦暖暖竟然也在里面。
    秦暖暖并没有说话，只听见韩绣讲电话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张律师吗？明天下午三点我去你那里一趟，我想修改之前的遗嘱。”
    秦安可捏着牛奶杯的手骤然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