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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次见到他

      从最基本的素描开始,荼颜把画本拿到床上,一点点克服着练习。
    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疲惫感逐渐涌起,她抱着画本,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因为外面的响动。
    荼颜揉着惺忪的睡眼,她听到了女人的哭声,还有父亲严厉的呵斥声传来。
    发生了什么事?
    她起身,开门出去。
    女人站在楼梯处,看着楼下客厅里的两个人。
    荼蜜还在抹着眼泪,余光瞟见楼上站着的荼颜,她眸子里闪过一抹怨恨的光。
    荼颜看得很清楚,不过,这是为什么?
    荼正松看到大女儿,变了脸色,关心的询问了句:“颜颜,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就是还有点头晕。”荼颜对父亲笑了笑,又看一眼荼蜜,问道:“这是怎么了?”
    按理说,荼蜜一个人去晚宴,见到了景南弦,应该很高兴才对,是哪里出了差错?
    荼正松一顿,微微沉吟,为难斟酌道:“今晚你没去宴会,景总很生气,早早就离了场。”
    “我?”荼颜手指着自己,眼睛微瞪,满是疑惑。
    她这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在荼蜜看来,就是在演戏。
    荼蜜拖着她的粉红长裙,气呼呼走上楼,瞪着荼颜,“你和景总什么时候认识的?!”
    和景南弦……认识?
    荼颜摇头,心里算着时间,今晚确实是她和景南弦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从未见过。
    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不是误会了?
    荼蜜冷嘲一声,扭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态度,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荼正松也上了楼,想起宴会上的事情,交代荼颜:“颜颜,景总知道你生病,想明天来家里看望你。”
    看望?
    荼颜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父亲,满目惊疑。
    她这个时候,根本不认识景南弦啊!
    今晚的一切,太过不可思议。
    她垂下头,极力隐藏眼中的震惊与不安。
    “不早了,回屋休息吧,明天好好表现。”父亲这嘱咐的话里,带着对她的寄望。
    整整一晚,荼颜都没有睡着。
    明天父亲让她好好表现,意在什么,她太清楚了。
    可是,她真的要见那人吗?
    ……
    第二天一早,有佣人来敲她的房门,“大小姐,景总来了。”
    他来了!
    荼颜蜷靠在床上,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整个人十分不安,难受的皱紧眉头。
    景南弦,过往的一切折磨,皆是拜他所赐。
    他婚后的背叛,他的不信任,把她冤入狱的决绝,找人折磨她的狠毒,以及他冰冷憎恶的那句话——你怎么还不死,她都一一记得。
    重来一次,她只能远远避开,过自己的生活。
    可为什么,他如今偏要找来?
    现在,那人就在楼下,离她那么近,只是想想,心底就止不住的生怨。
    ……
    楼下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眉目深邃,薄唇轻抿,五官棱角分明。
    一身得体的西装,一举一动皆是优雅,这绝对是造物主偏爱的宠儿。
    茶过三盏,气氛过于安静,佣人先后两次上楼,荼颜都没有下来。
    荼正松有些不悦,他女儿一向懂事识礼,怎么这次……
    景南弦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倒也不急,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好像极有耐心。
    黑眸里深埋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荼蜜今天换了路线,脸上的妆容清爽了不少,水蓝色的及膝裙,给人清凉舒适的感觉。
    她从楼梯上走下来,绕过客桌,缓缓走向另一边坐下。
    她藏的心思,太过明显,荼正松一阵尴尬,看向一旁的客人。
    景南弦波澜不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视线不曾移动半分,荼蜜被忽视得彻彻底底。
    又过了片刻后,荼颜下来了。
    她穿着单薄的睡裙,只披了一件外套,面容略显憔悴。
    “爸爸。”
    荼颜站定,朝着父亲颔首,又在荼正松的示意下,走到那人的面前。
    在距他两步之外的地方,她堪堪止步。
    “景……景先生,实在抱歉,我身体不舒服,失了礼数,还请景先生见谅。”
    一句简单话,荼颜却说得很艰难,她微低着头,垂下眼眸,看都不看那人一眼。
    她想着,下来打个招呼,让景南弦回个话,她就可以走了。
    可是等了很久,她都没等到回音。
    客厅里,感到奇怪的不止荼颜一个,都在等着男人说话。
    荼颜疑惑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幽暗的黑瞳,那眼眸里,是遮不住的温热与深沉。
    她心间一颤,不想下一秒,手腕被人扣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往前倾去,跌入他的怀里。
    这一举动,惊呆了旁人。
    荼蜜直接站了起来,甜美乖巧的表情彻底崩了。
    荼正松还算镇定,短暂的惊讶后,看向景南弦:“景总……”
    然,男人真是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目光只凝视在她一人身上。
    这是真实的,鲜活的荼颜。
    景南弦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不言语,不动作,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心脏的跳动,有多频繁。
    怀里的触感,很柔软,很温暖。
    不似他赶到监狱时,抱着的那俱尸体,只剩冰冷与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