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有什么东西在景南弦脑海中闪过。
    重活一世，遇到荼颜以来，她对他都是抗拒，没来由的抗拒……
    “颜颜，你在说什么？你……”
    一个疯狂的猜测占据了他的思绪，他不禁握住女孩的双肩，语气中带着质问。
    “为什么那么抗拒我？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让所有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也要逃离我身边？”
    男人双目猩红，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只是，他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她挣开他的桎梏，眼神里没有半点温度和情绪。
    “因为我恨你，是你让我绝望。”
    “这一世，我以为我可以好好生活，景南弦，你为什么还要来搅乱我的人生！你……又一次毁了我，我恨你，我恨你！”
    她狠狠咬上他的肩头，无声流泪，直到感觉到口中腥甜的血气，才肯松口。
    话说到这个份上，景南弦已经完全证实了刚才的猜测。
    眼前的荼颜，和他一样，都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活一次。
    所以，她才会那么抗拒他的接近，所以，她才会对他说，他应该喜欢荼蜜，所以……
    “呵呵，原来如此。”
    男人的笑声透露出一丝失控的疯狂。
    “所以，你不会再原谅我，更不会爱上我，是吗？”
    “是，我恨不得你死了！”
    荼颜咬牙切齿，说着狠绝的话，手指紧紧捏住身下的床单。
    得到了她的答案，景南弦彻底被激怒。
    “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再等你准备好。反正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心甘情愿。”
    他的眼中带着如狼一般的野性，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给撕碎。
    荼颜惊恐不已，前世的记忆在脑海中不停浮现。
    那时候的景南弦，根本不爱她，却依然占有了她。
    可那时候，她爱他，所以无论被他如何对待，她都甘之如饴，哪怕是他从来都是像完成任务或者是发泄一般，从来不在乎她是不是疼，有没有准备好。
    所有这方面的记忆，都是疼的。
    尤其是前世，她和他的第一次。
    她嫁给他，满心期待，换来的却是他在新婚当夜喝得烂醉，对她粗暴，甚至语言上的羞辱。
    她以为他只是一时没准备好，还不能接受，她以为只要他愿意占有她，就证明至少他是不反感自己的。
    她以为，和景南弦有了肌肤之亲，他就会慢慢接受自己作为他的妻子。
    直到前世在监狱中绝望自杀的那一刻，荼颜才明白，一个男人，即便不爱，也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想要占有一个女人。
    只是，明白的太晚。
    恍惚间，现实和过往的画面交叠。
    荼颜声音沙哑地哭喊着:“不要……求求你，别这么做……”
    “晚了。”
    男人冷然无视她的哀求，也不顾她是否准备好，只凭着自己的心。
    呵，不会原谅，不会再爱，那就恨吧。
    至少，她的生命里，永远都会有他的烙印，她，再也忘不了他。
    疼！
    锥心刺骨……
    荼颜整个身体紧绷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这些疼痛和屈辱，都是景南弦带给她的，不只是身体，更是心理。
    这一世，她还是输了，无论前世还是现在，她注定斗不过景南弦。
    她认命地闭上双眼，任由他将自己搓圆揉扁，像失去灵魂的躯壳，不再反抗。
    太累了……
    不知折腾了多久，荼颜已经彻底麻木，双眼空洞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直到景南弦尽兴，他才起身，拿纸巾擦了擦手，随后用钥匙解开了手铐。
    看到她手腕上几乎深入骨肉的勒痕，景南弦眸子暗了暗。
    原本想关心她的话语，到嘴边之后，又因为她那死灰般的目光，化为冷硬的字句。
    “颜颜，如果你再跑，我真的会用最极端的手段留住你。”
    那样的手段，她不会喜欢的。
    她沉默了许久，就在男人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哑着嗓子开了口。
    “我恨你……”
    看着女孩身上仿佛被虐待过后的青紫痕迹，男人眸子暗了暗，随即淡淡一笑，仿佛刚才做的事情都是理所应当。
    “恨吧，随你。”
    啪——
    荼颜一巴掌扇到他脸上，用尽全身力气，依旧是软绵绵的。
    可这一耳光，包含了她所有的怒和恨。
    景南弦握住她的手，眉头紧蹙，似乎对她的行为极为不满。
    “放开。”
    她有气无力地说，身上那种疼痛仿佛深入骨髓，令她连呼吸都觉得疼。
    男人并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以一种意味不的眼光凝视着她的眼睛。
    “不放是吗？还是说景先生还想再来一次？”
    荼颜冷冷一笑，自嘲道:“想不到我这残破不堪的身子，竟然有幸能得到景先生如此青睐。想怎么对我，随你吧。”
    景南弦被打了一耳光，却也不恼，薄唇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气也出了，别再有下次。”
    他想将她抱去浴室洗浴，还没能碰到她，她便瑟缩到角落，将身体蜷缩起来，成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
    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掉落。
    “我只是抱你去浴室。”
    “出去。”
    荼颜仿佛失去了灵魂，整个人都显得空洞，且没有神采，不论他说什么，她都只是机械地重复两个字：出去。
    “颜颜，我没什么耐心，你应该清楚。”
    “别再说了！你滚！”
    “我只是要你待在我身边，前世的，今生的，我一并弥补给你。”
    女孩用尽全身力气，歇斯底里地发泄出来:“我不要你的弥补，不要你所谓的爱，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开你！景南弦你这个疯子！啊——”
    她已经完全失控，尖叫着挣扎着，景南弦想去抱着她安抚她，也被她尖利的指甲抓得到处是伤。
    后来，她彻底脱力，昏死过去。
    看见她苍白的脸色，还有身上那些痕迹，男人的心微微一疼。
    那些，都是他刚才造成的。
    他失控了，无法控制自己心头的怒火，他伤了她，明明是来偿还的，这一世，却还是伤害到她。
    “颜颜……恨我吧。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我在你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景南弦从身后轻轻拥住她，吻了吻她的发丝。
    如果他早些知道荼颜跟他一样，也是重生，带着前世的记忆，他还会这么做吗？
    他不知道。
    只是在重新找回她的那一刻，他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名为“占有”。
    “就算恨，你也只能留在我身边。”
    男人神情淡漠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好好休息，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