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音乐会的时间早。
    慕颜本以为这么重要的音乐会，人会爆满。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里面只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
    “人怎么这么少？”慕颜皱了皱眉。
    李斯特是世界级的演奏家，他的粉丝不比现在的偶像少，按理来说告别演奏会这样的事情，怎么说也不该只有这么几个人。
    陆西闻淡声道：“时间还没到，等会儿人就多了。”
    慕颜点点头。
    虽然音乐会提前一些入场是公认的礼仪，但眼下人这么少，也只有这样一种解释了。
    落座后，陆西闻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人怎么还没到位？】
    很快，姚滨的消息回复过来：【老板，时间太紧，两百个人没找齐，这边还有一百多个人，已经安排入场。】
    陆西闻回了一个“嗯”字。
    “李斯特先生怎么会突然想办告别演出？”趁着还没人，慕颜低声问。
    她身体下意识靠近陆西闻，没有察觉到自己有几缕发丝垂到了男人肩上。
    女人身上馨香的味道弥漫在男人鼻尖，陆西闻眸色暗了暗。
    “也许是想圆一些人的梦。”男人声音微微沙哑。
    慕颜若有所思的点头。
    当年李斯特告别音乐很突然，这么多年他的拥趸者几乎都在呼唤他能回来，哪怕重新开一场演奏会也好。
    可能李斯特先生确实听到大家的心声吧。
    慕颜没多想，将身子坐直。
    然而下一秒，她整个人僵了一瞬。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覆到她的耳侧，将那几缕垂下来的发丝挽到她的耳后。
    他的动作轻柔，只是随便的小动作，却被他做得深情无比。
    慕颜心跳微乱。
    她深吸口气，想要张口说话，却被陆西闻止住。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演出快开始了。”
    慕颜微怔，环顾四周。
    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人多了。
    虽说不上座无虚席，但也渐渐热闹。
    礼堂灯光暗下来，台上的人也就位。
    演奏声音响起的一刻，她忘记要和陆西闻说的话，很快投入到这场“盛宴”中。
    她听得专心致志，丝毫没注意旁边男人停留在她侧脸的视线。
    如此缱绻，如此温柔。
    ……
    演出一共三个小时。
    结束时，慕颜一度沉浸其中缓不过神。
    她眼眶微微湿润，直到周围人都离座。
    “想要签名吗？”陆西闻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慕颜转头看他，“可以吗？”
    陆西闻唇角微扬，淡笑不语。
    而后，慕颜推着陆西闻到了后台，一路上，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喜欢李斯特很多年，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和他对话。
    慕颜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这么激动的时刻了。
    而这一切，都是陆西闻带给她的。
    “怎么不敲门？”陆西闻挑眉看向身边的女人。
    站在后台的休息室门口，慕颜迟疑两秒后，轻轻敲响房门。
    “请进。”
    房间里，一个成熟的男声传来。
    之后李斯特见到了慕颜和陆西闻，毫不意外。
    他笑着对陆西闻伸出手，“陆先生，又见面了。”
    陆西闻微微颔首，握手示意，“不愧是李斯特先生，今天的演出很精彩。”
    李斯特笑了笑，“受人所托，自然倾其所能。”
    这边陆西闻和李斯特相谈甚欢，而另一边慕颜蹙眉不解。
    “不好意思，”慕颜试探着开口：“李斯特先生和陆……和我先生认识？”
    陆西闻和李斯特相视一笑，随后李斯特先生开口说：“这位就是陆夫人吧？陆夫人很漂亮，怪不得……”
    话没说完，陆西闻便出言打断：“李斯特先生，我夫人很喜欢您的演奏，不知道方不方便给她留个签名？”
    “当然。”李斯特先生欣然答应，说完，他转向慕颜，“陆夫人想签在哪里？”
    慕颜一时局促，她今天来这场演奏会匆匆忙忙，哪里知道会有签名的机会？
    她想了想，准备从包里拿出本子让对方随意签一下。
    然而下一秒，一张cd先她一步递了过去——
    “签这里吧。”陆西闻道。
    慕颜看着李斯特先生在cd上签下自己的字，随后又和陆西闻寒暄几句，之后才离开。
    直到后台安静下来，陆西闻将那张签名的cd递给她，慕颜才如梦初醒。
    “陆先生，你和李斯特先生……怎么会认识？”
    “我和你说过，我也很喜欢他的演奏。”
    “所以呢？”
    “所以我们理所当然成为了朋友。”
    慕颜：……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为什么陆西闻随随便便的一句喜欢，就能成朋友。
    她喜欢李斯特先生两世，却连张签名都弄不到。
    陆西闻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嘴角扬起，“你是我的夫人，我的朋友自然也是你的朋友。”
    说着，他将cd放进她手里，“以后想要什么和我说，我都会满足你。”
    慕颜：“……”
    虽然这话听着好像是好话。
    但莫名其妙，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她需要他满足什么吗？
    况且，他们的关系又没有多亲近，她有需要，为什么是他来满足。
    这人，未免真的把自己当成她的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