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金盆洗手(2)
史登达和林平之这两下交手,快如闪电,众多群豪只是瞧见两人身形连连闪动了几下,史登达便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
立时之间,众人便震惊连连,今日这一场金盆洗手,可谓是意外连连,许多前来看热闹的武林中人都大感不虚此行。
“我是什么人大约你也不曾听说过,福威镖局林平之,如今已经拜在了衡山莫大先生门下,刘正风就是我师叔,他的金盆洗手大会,你区区一个嵩山弟子也敢前来捣乱?真是不知所谓!”
林平之再次教训了一番史登达,这才冷哼一声,声音隆隆,整座大厅中人都似乎觉得耳边一麻,心头不禁骇然,这林平之小小年纪,一身内力竟如此了得?
锵锵!一阵兵刃交击之声响起,人群之外,忽然变得乱哄哄的。
“放肆,林平之,你敢对我嵩山派弟子动手?”
“史师兄,你没事吧?”
哗然之间,一群嵩山派弟子身穿黄衫,从人群外走了过来,推推嚷嚷之间,还擒拿了好不少身穿锦衣之人,都是些妇孺女子。
刘正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看到那一群嵩山弟子擒拿下来的人,心头一阵冰冷。
“好,好,好一个嵩山派,他们还真是敢做了。”
刘正风心头怒火冲天,更是暗暗庆幸,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否则今日的事情还真是不好办了。
那被擒拿下来的人,正是他早就安排好假扮刘府家人的人。
若是他不曾把刘夫人等人连夜送走,恐怕今天这些人擒拿下来的就真的是自己一家人了。
这如何不让刘正风心寒,嵩山派还真的做出了这等事情,如此表现,显然就是要以自身家小来胁迫自己了。
此刻那一群嵩山弟子已经和史登达等人汇合,此时史登达也脸色微微苍白地站起身来。
他一手高举五岳令旗,狠狠地盯了林平之一眼,却生生忍耐了下来,反而目光一转,落在了刘正风身上。
“刘师叔,不知这五岳令旗,五岳盟主之命,你是尊还是不尊!”
这一句就显得很是严厉了,按理来说,史登达算是刘正风的晚辈,他竟敢如此说话,哪怕是仗着五岳令旗在手,也很不合适的。
定逸师太,天门道人等人都是眉头微微一皱,觉得史登达现在的表现很不恰当,只是却也不曾说什么,毕竟此人手持五岳令旗,意义非同小可,即使是他们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哦?史师侄,咱们五岳剑派当初结盟,为的是伸张武林正义,对付魔教,攻守相助,又有见令旗如见盟主的说法,不过这次金盆洗手,乃是刘某的私事,既没有违背武林的道义,有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五岳盟主令旗约束,史师侄如此说法,恐怕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刘正风语气淡淡,却自有一股威严,而且他所说的未尝没有道理这五岳令旗还真就管不到金盆洗手这档子事。
“刘师叔如此说法,便是不尊五岳盟主之令了?”
史登达脸色冰冷了下来,隐隐露出了一丝森然之色。
此时他旁边的一个嵩山弟子脸上狰狞之色一闪。
“哼,刘师叔,你既然不尊五岳令旗,连盟主号令都置之不理,那便别怪我们杀了你的公子了!”
这人是嵩山派的弟子万大平。
“左盟主早有明令,若是刘师叔执意不尊号令,那边看住了家小,一概不得走脱,今日看来刘师叔是真的不准备奉令了。”
这万大平冷笑连连,手上拿捏着一个八九岁的少年,一口长剑抵在少年背心,只要劲力一吐,便是一剑穿心而过。
刘正风面色越发恼怒,身形一颤,正要动手,手臂微微一沉。
“师叔,这事情还是交给我来解决。”
林平之语气森森,刘正风微微点头,也没有反对。
“好一个嵩山派,竟敢拿我师叔家小来威胁,还有多少人,全数给我滚出来!”
林平之语气越发漠然,他这番话说来,本应该是怒火冲天,而在场众人却是没有从中听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说不出的怪异难受,又只觉一股冷森森的气息从心头拂过。
哗啦哗啦,人群之中,再次有十几号身穿黄衣的嵩山弟子窜了出来,一个个气势昂然,不可一世。
“好,好,真好,既然你们连妇孺之辈都能够拿捏,那便怪不得我了。”
林平之幽幽叹息,声音似乎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左冷禅麾下的这些弟子,难道真的是全数送到湖南来给我杀的,这又是从何说起呢。”
他这话音一出,不仅是堂上群豪,就是五岳剑派的诸多前辈,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等,就连刘正风和莫大先生,也是霍然色变,大叫一声不好。
正要有所动作,所有人就见到场中一道青光开始闪烁。
“万大平,第一个要死的就是你,仗着武功竟然欺负一个孩童,你不死谁死!”
林平之幽冷的声音响起,一道青光唰的一下闪过,噗的一声,此人咽喉就出现了一抹血痕,咯咯几声喘息,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普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林平之此番出手,根本就没有准备留情,他要以绝对的杀戮来狠狠地震慑一番嵩山派。
左冷禅不亲自到场,以他眼下的武功,根本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这些嵩山派弟子,在他眼里更是如同土鸡瓦狗一般。
眼中一冷,一股磅礴锋锐的意志狠狠地碾压出来,这一片的嵩山弟子只觉得心头骇然,似乎有无穷的利剑朝着自己心口插来,纷纷被震慑住了。
剑势,林平之此番出手,连剑势这等绝学都施展出来了,这是冥冥中的精神意志攻击,一旦出手,只要意志不够坚定,就必然难以承受他的压力,这些人虽然说各自有人质在手,却也算不得什么。
林平之辟邪剑法运起,一道道青光在场中四处游走,每一道光芒闪过,就有一个黄衣身影倒在地上。
一脸十几声闷响之后,整个大厅血腥气扑鼻,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三五个呼吸,短短的刹那时间,嵩山派的弟子就死了一大片。
林平之脚下步伐一闪,青影一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再次回到了刘正风身边,收剑入鞘,目光淡淡地看着四周。
“啊,鼠辈安敢如此!”
厅中众人都一片呆滞,久久难以回过神来,忽然听的一声凄厉的怒吼,一股风声呼啸而来,场中已经多出了一人。
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消瘦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此刻却是眼光血红,杀气森然。
这人刚一出现,也不和别人打招呼,内息鼓荡,一掌雄伟如山,浩浩荡荡地就朝着林平之杀了过来。
此人正是嵩山派左冷禅的四师弟费斌,一手大嵩阳手在武林中赫赫有名,此番一出手就是自家绝学,掌力凶猛雄浑,如江河滔滔,滚滚而来。
平地起风雷,一掌之下,风雷霍霍,气流纵横,森然的杀意已经完全笼罩了林平之。
“林平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嵩山派的弟子也敢杀,就算你今日入了衡山派门下,也只有死路一条。”
费斌一边出手,一边冷声大喝。
“哈哈,嵩山派的大嵩阳手吗?来的好,你们嵩山派既然做出了这等龌龊伎俩,那便休怪我剑下无情,那些弟子实在该死,个个都是该杀之人,眼下他们都已被我击杀,你既然也想出头,那便别说那么多了,今日把命给我留下吧!”
林平之哈哈一笑,声浪滚滚,震惊的在场众人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谁都没有想到,林平之刚才还是一副俊美少年的模样,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尊杀神,一会儿功夫,嵩山派十几个弟子被他杀的干净,更是引出了费斌这个嵩山派的大高手,而且同样是口气大的吓死人,听这话的意思,竟然是连费斌也想杀死,如何不让众人惊骇。
捅破天了,今日的金盆洗手大会势必要轰动武林,实在是捅破天了,林平之出手染血,一连击杀了十几个嵩山精锐弟子,现在更是大战大嵩阳手费斌。
大嵩阳手刚猛凌厉,如一堵山一般碾压过来,林平之冷笑一声,身形一扭,一冲,反手就是一剑,快得如同鬼魅,瞬间就杀到了费斌的额头。
他这一剑,竟是要洞穿费斌的额头,可谓是杀招迭出,没有丝毫留情。
眉心一冷,费斌心头大骇,只觉得一掌拍出,林平之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然后就见到一抹凌厉的青光朝着自己额头洞穿而来。
这等速度,这等剑术,简直超乎想象。
猛然爆喝一声,费斌连连后退,只是刹那间交手,他就知道,林平之的剑术厉害的一塌糊涂,他赤手空拳,哪怕是大嵩阳神掌厉害无比,也是难以抗衡长剑锋芒,就想着稍微缓一口气,以嵩山剑法对敌。
“哼,想要脱离战圈吗?怎么可能,你以掌法来和我争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还想要缓过气来?”
林平之冷笑一声,他现在施展的就是林家的辟邪剑法,这门剑法杀伤力最为恐怖,而且也符合他眼下的身份。
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使出,青光霍霍,他如一缕鬼影一般,围着费斌就是一通狠杀,招招致命,剑气森森,一丝丝剑气吞吐不绝,费斌怒吼连连,浑身都被剑气切割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来,若不是他的躲闪的快,战斗经验丰富,早就被一剑击杀了。
“可恶!”
费斌怒喝一声,脸色涨红,又是一掌缓缓拍出,这一掌出的缓慢无比,却沉重如山,集中了他一身雄浑的内力,显然是拼了。
“费斌,给我死!”
林平之眼神一瞪,猛然变得如闪电般明亮,他长啸一声,手中长剑唰的一声斩出,在众人惊骇的目光当中,剑尖处有半尺青芒吞吐不定。
刺啦一声,雄浑的掌力在这一剑之下,被生生破开,噗的一声,费斌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条手臂已经冲天而起。
“剑芒!”
在场的武林中人纷纷震惊地站了起来。
刚才林平之直接以剑芒绝技,斩断了费斌的一条手臂,不过他一旦动手,那自然没有留情的说法,脚下一踏,浮光掠影般,已经出现在费斌身边。
“费斌,左冷禅的伤势还好吧?”
他淡淡地说了一举,费斌眼神猛然一瞪,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一道青光闪过,他的喉咙已然被林平之一剑掠过。
血花飘飘,一战下来,十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交手加起来也就是十几招的样子,鼎鼎大名的大嵩阳手费斌,已经被林平之生生斩杀当场。
众目睽睽之下,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费斌,就被林平之击杀。
这一幕,简直太过吓人了,没有人能想到,一场金盆洗手大会要变成眼下这个样子。
轰!大门口气流震荡,两道身影腾空跃了进来。
其中一人是个胖子,身材魁伟,另一人极高极瘦,正是托塔手丁勉和仙鹤手陆柏。
二人一进门来,就直扑费斌而去,见到他眼珠瞪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又看见了另一边血腥满地,地上到处都是嵩山派弟子的尸体,仰天就是一声嘶吼。
“好啊,刘三爷,你真是好胆,竟然如此杀戮我嵩山派,这是要做什么,衡山派是要叛出五岳剑派了吗?莫师兄,你出来说句话吧!”
这二人语气极为冰冷,杀机森森,似乎是一言不合就要大开杀戒一般。
“嘿嘿,你们二位就是丁勉和陆柏了吧?也不用把我师傅和刘师叔扯进来,你们嵩山派这些人都是我杀的,而且是个个该死,怎么?你们也想要为他们出头不成?”
林平之淡淡地摆手,直接打断了二人的说话,他眼神微眯,隐隐有精光在吞吐,给人一种极为庞大的压力。
本来他一个少年人也没这等威势,若不是杀了田伯光,甚至在江湖上都没什么名气,可现在的情况又自不同,一口气杀了嵩山派这么多的人,若是今日不死,恐怕立刻就要轰动武林。
“哼,林平之,在场都是武林前辈,你一个后生小辈也敢如此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陆柏和丁勉面色青红,还不曾开口,人群之中,就有一声嗤笑传来,听口音是川西口音,于中原官话不大一样。
“余沧海,给我滚出来!”
林平之眼中冷光一闪,身形一跃,已经冲入了人群之中,直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他这一下动如脱兔,快的无法想象,瞬息之间,便穿过了十几张桌子,然后停了下来,一双目光冰冷地看向了桌旁做坐之人。
这些人都是一身青袍,头缠白布,一副川人打扮,各自手持长剑在手,显然是青城派的弟子,其中一人,正是余沧海。
“林平之,你想干什么,今日这么多的武林豪杰在此,你还敢放肆!”
余沧海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断对着林平之冷笑。
“哈哈,余沧海,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前些时候你前往福州,想要灭我满门,被我击退之后,竟然还敢在我面前嚣张?你还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还有,我福威镖局有三四个省份的分号人手损失惨重,也是你这些青城派弟子做下的吧,今日就先来清算了这笔账。”
林平之漠然说完,长剑一抖,直接就动手了。
他身形飘忽,在这张桌子边缘闪了一圈,一声声惨叫便戛然而止,一排排青城弟子就在他的剑下全数死绝。
突然,太突然了,余沧海脸色惨白,眼神呆滞,似乎是根本没有想到,林平之在这个时候还敢对自己青城派动手。
要知道今日武林群豪云集,任是谁想要乱来都要好好考虑一番,可他哪里知道,林平之眼下的武功登峰造极,当今武林,除了寥寥数人之外,根本就是毫无顾忌,哪里还有不敢的道理。
“余沧海,你以为我不敢动手?哼,我看你真是脑子进水了,连嵩山派的人我都杀了一打,你区区青城派还敢在这边大放厥词!今日你也给我去死!”
林平之此时可谓是肆无忌惮,杀伐决断,一剑在手,就是血流成河。
杀完了嵩山派弟子不说,就连青城派的人也被他杀的只剩下余沧海这个掌门一人,这是何等的张狂,和等的不可思议。
大厅之内,一片寂静,一个个江湖中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就连刚才气势汹汹的陆柏和丁勉,这个时候也是脸色冰冷地沉默下来,暂时没有开口。
林平之话音一落,余沧海就知道大事不妙,他还是想岔了,林平之此人根本就不可以常理来揣测,就算是在这等群雄汇聚之地,他也毫无顾忌,说杀人就杀人,比魔头还魔头,自己想要浑水摸鱼,根本就是打错了注意。
双腿一屈,一弹,余沧海就朝着门外窜去,想要夺路而逃,他知道以自己的武功,万万不是林平之的对手,福州城外那一夜,若不是有人突然杀出,他早就死在林平之的剑下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敢交手。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众目睽睽之下,余沧海这个青城掌门,竟然是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直接就开始逃跑了。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不知引起了多少风波,多少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