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个叫铁叔的老兵，这位郭老爷子算是他遇到的第二个强敌，方源虽然赢了，但也赢得不太舒坦，全身多处挫伤，疼的嘴角直哆嗦。
    郭振涛慢慢坐起，叹了口气道：“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小子，让警车来接我吧。”
    刚才这一场恶战，已经耗尽了他的全身力气，想爬起来都难，更别说跟着回警局了，所以他很光棍的干脆坐下，等待警车来接。
    方源无语的摇了摇头，给纪晓燕打了过去，让她派车过来，对方在电话里关切的问道：“那你呢，有没有受伤？我再叫辆救护车过去？”
    在纪晓燕的认知里，这个叫郭振涛的老家伙绝对是个狠角色，把自己表妹都给打伤了，方源虽然说的轻松，但她能猜测到这里面的风险。
    方源笑了笑，反问道：“哥是那么脆弱的人吗？还叫救护车？你是在羞辱我吧？赶紧派车过来，别磨叽！”
    “切，死要面子活受罪！”
    听到对方挂了电话，方源才笑呵呵的坐在了地上，嘴上不承认，不代表他是铁打的终结者，全身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他也差不多耗尽了力气。
    高手过招并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你来我往斗个几百回合还没分出胜负，往往只需一个破绽，便会受到致命的攻击，跟郭振涛打成这样，受点伤是在所难免的。
    几分钟后，纪晓燕亲自驾车而来，看到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郭振涛，又瞅了瞅同样坐在地上休息的方源，问道：“你真没事？用不用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谁料这货忽然往地上一躺，半死不活的哼哼道：“美女，我快不行了，快给我人工呼吸……”
    “死相！”纪晓燕没好气的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笑骂道：“让你跟我装，又想趁机占我便宜是吧？想得美！”
    “哎哟！”方源发出一声痛呼，挣扎着坐起来埋怨道：“美女，你真是让让我失望了，我在这为你打生打死，你还用脚踹我，不给我两个么么哒，我就不起来了！”
    “还想耍赖是吧？上次不是给你一个了吗？这东西…怎么能用来讨价还价。”纪晓燕红着脸把他扶起来，凑到耳旁小声说道：“这里有外人，不要说的这么露骨。”
    “明白，那咱回去再说。”方源一指郭振涛，说道：“把他带回去吧，应该不难拿下，但是叮嘱下你的手下，对老人家要客气点。”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郭振涛给方源的印象不坏，很像一个传统武术家的做派，想必他在义安社也是个另类的存在，很少跟那些人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一点从他躲在棋牌室，跟一群同龄的老头老太太打一块钱的麻将就能看得出来，他对钱应该没太多渴望，估计知道的东西也有限。
    不过方源并不指望他能帮忙把义安社掀翻，只需要说出霍爷的真实身份就行了。
    等到纪晓燕的同事给郭振涛打上铐子，押到车上，他才小声说道：“这老头估计知道霍爷的底细，咱们回去可得好好问问。”
    “是吗？你这么肯定？”
    能查到霍爷的身份当然好，整个市局为了义安社的案子，三十年间不知道废了多少脑筋，光是壮烈牺牲的卧底和警察就有五十多名，所以纪晓燕对此不敢抱太大希望。
    “放心吧，他可是义安社的元老，几十年的老江湖了，不可能连霍爷的面都没见过，除非那个所谓的霍爷根本不是人！”
    听到方源的理由，纪晓燕吓得一哆嗦，想到局里流传的种种猜测，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可别瞎说，不是人难道是鬼啊？”
    “害怕了？真是鬼也说不定哦！”方源坏笑着冲她做了个鬼脸，催促道：“快点开车吧，我都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个霍爷到底是人是鬼了。”
    这时坐在后座的郭振涛忽然说道：“霍爷当然不是鬼，但你们你这辈子都别想抓到他。”
    “呵呵，只要犯了事，就没有抓不到的，更何况是干了三十年的坏事。”方源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又问他：“郭老爷子，你去过戒毒所吗？”
    “没有，我从不碰那东西。”郭振涛把脸转向窗外，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方源眼睛一亮，小声对纪晓燕说道：“别回分局了，咱们直接去戒毒所，给郭老爷子见识一下那些吸毒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抓到了人不回局里，反而去戒毒所？纪晓燕搞不懂方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在郭振涛面前也不好多问，便对同事吩咐了一声：“听他的，去戒毒所。”
    从郭振涛的身上，方源看到了一种老辈习武之人独有的武德，这跟现代年轻人喊打喊杀不一样，老辈人尊师重道，讲义气知廉耻，不会为了钱财而不择手段。
    如果他看到那些吸毒的人有多痛苦，说不定就不会帮霍爷隐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