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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他才能通报,而且教授现在正在接待……其他人,没有时间接待我们。”
“……”
许尽忱转头看着他的小助理,眼神锋利而探究:
“我记得你的户口在G城,你听得懂?”
“他的话和我以前一个朋友的方言有点像。”
其实是他的方言和古越语、古楚语还有吴语都有一点相似之处。浙赣交界处的住民,以塞音和塞擦音为标志,全浊声母无论平仄,统统都是送气的清声母。
十分钟后,许尽忱和李维多站在泥泞的乡间车道边。前者穿着阿玛尼手工定制的西装长裤白衬衫,后者一脸不敢说话。
直到一辆具有后现代抽象主义历史感的拖拉机,从他们面前“啵啵啵啵啵啵”地开过。
许尽忱:“……”
李维多:“……”
他许尽忱光鲜亮丽的一生中,从没发生过这样骇人听闻的事,还是在他的小助理面前,这简直是他人生履历中不可磨灭的污点。
就是这么个偏远的小山村,他亲自大驾光临,这户人家的主人不仅没有放着鞭炮,捧着鲜花来迎接他,居然还不、让、他、进、门。
秋天的日头越升越高,四面荒无人烟。李维多不知哪里搬来一条废弃长椅子,放在一丛湘竹下,用餐巾纸擦干净。
“许总,先过来这里休息一下吧。”
许尽忱:呵呵,让他把他这条满溢着金融市场艺术感和谈判感的西装裤,和那种灰不溜秋的下等长凳摩擦摩擦?
他嗤笑了一声,刚想拒绝,就见他的小助理站在几杆萧疏的碧绿竹子下,红色长椅,雪白皮肤、黑色长裙。
乡间天空碧蓝如洗,地上开着蒲公英。
许尽忱捻了捻手指,下意识地去口袋里摸烟盒。
又忽然记起,他在她面前从不抽烟,甚至连烟盒斗不带。
因为她每次闻到烟味,都会皱眉。
半晌,他慢慢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竹影在两人身上流淌,他在手机上看了一会儿股市行情,却什么也看不进去。他想和她的小助理说说话,却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到几个和工作无关的话题。
“以后不要穿这种裙子,你腿这么短。”
“……”
“你今天的妆是闭着眼化的吗?眼线都画到眼皮底下去了。”
“……”
“你是不是又偷偷减肥了?我警告你,你再减就不是缺乏女人味的问题了,而是缺乏器官的问题。”
“……”
没有人回应。
他转过头去,看到他的小助理已经罕见地没经他批准就睡着了。她靠着一堵坍圮的青灰色墙壁,婆娑竹叶在她脸上留下晃动的剪影。
他脱下眼镜,长久地看着她冷冷清清的侧脸。
烟瘾慢慢从喉咙里泛上来。
像是痒,又像是在完成一个多年前他就该完成的仪式。他伸出手,像怕惊吓到什么,慢慢地、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吻了下去。
蒲公英被风吹起。
……
她醒来时,许尽忱已经不见了,身边空空荡荡,只有几杆竹子在风里晃。
已是夕阳西下。
整晚的失眠和一天的滴米未进让她头疼欲裂。她渴,却没有食欲。每当她想到食物,尤其是肉类,就有粘腻的触感顺着食道滑上来。像一尾细长的蛇。
李维多随手从头顶摘了一片竹叶,放进嘴里。虽然不知道许尽忱为什么没有叫醒她,但她睡过了约定时间这么久,按这个男人的性子,大概不会等。
真渴。
这里荒无人烟,他们来一路居然没有看到小卖铺。李维多从长椅上爬起来,慢慢地走回秋平衍的院子,想讨一碗水喝。
可大门口居然没有人。
门是关的,可围栏却不高。院子空空荡荡,只有不远处窗子下有个水龙头。此时日轮逐渐沉下山岗,澄澈水液在薄暮绯红的折射中,像水晶摔碎了崩落在地上。
李维多别的本事没有,爬墙本事一流。
很快,她就翻过了那堵矮墙,走到水龙头边,把嘴凑过去,就着深秋一点凉意,小口小口地喝。
或许是她刚醒来不够警惕,又或许是这些细节太微不足道。
以至于她没看见,她头顶那扇窗户,正被一双修长的手,慢慢推开。
……
那种香气又来了。
他不应该没关紧窗户,以至于风过窗而入。他本正伏在案前,但当那阵香气散入鼻尖时,他手中的钢笔,划破了纸张。
他不应该匆忙起身,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
院子里熏香还燃着,袅袅的烟丝缠过他的手指。那种香气又来了。和那天一样,是除了院子本身和黄连木,还散溢在他空气中的,第三种香气。
灰尘、书页和桂花。
芸香、檀香和奇南香。
这是他尘封的幻觉。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