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刹，杨梓琳确实有些惊讶和担心。
    但这段日子的相处，她很清楚，呆呆虽然是一只小老虎，却十分听话，只要不是攻击它或者想害她和心心，呆呆绝不会主动挠人的。
    就像刚才它莫名其妙地变得很焦躁不安，露出想攻击人的姿势，但仍是忍住了。既没有挠她，也没有挠刘含菀。
    现在吹冷风，客厅里的气味散去，它已经乖得像只小狗儿，重新窝在她的怀里，两只前爪抱住她，瑟瑟发抖。
    “呆呆，你是不是害怕被炖火锅或者卤爪子呀？”
    杨梓琳莞尔一笑，温柔地摩挲着它柔软的毛发，“别怕，我知道呆呆是很乖的。”
    ——嗷呜，梓琳姐姐真好，还是你最疼呆呆。呆呆不要炖虎肉火锅。
    呆呆乖巧地在她的怀里打个滚，忍不住想舔一舔她娇美的脸庞，但想到醋坛子的关总，它还是乖乖地忍住了。
    瞧见这一幕，站在一旁的王管家，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还好这只笨呆呆胆子小，没有挠伤少夫人，否则，就算不被炖火锅，恐怕也会被少爷剁了爪子的。
    但眼看着呆呆重新变回了温顺的模样，王管家仍是心有余悸，等到驯兽师到来，就让他把呆呆带出去检查。
    而这时候，许艺也已经给刘含菀检查过了。
    王管家把她们重新带到了另一个偏厅里。
    杨星玥看到杨梓琳也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立刻就快步上前，把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担心地问：“梓琳，你没被呆呆挠到吧？”
    “没有啦，呆呆很乖，你们离开客厅之后，它就安静下来了。”杨梓琳浅笑着摇头，“对了，许艺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这次开口的，是满目歉意的刘含菀：“梓琳，对不起。原来我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一种会刺激动物的药物，才会害得你的宠物发狂。”
    她越想越愧疚，“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但那些药真的不是我故意染上的。”
    与她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杨梓琳也清楚，她不是一个阴险歹毒的人，反而有些单纯。
    “含菀，我相信你。不过，请你好好想一下，从你穿这件衣服到见我之间，是在哪里沾染到这些的？”
    这一点，其实刘含菀刚才已经在不停地反复回想了。
    她还记得，许艺告诉她，是她衣服上哪些位置沾染到的……
    “我怀疑……”刘含菀美丽的粉脸，不自觉地露出挣扎的神情。
    杨星玥见状，就看出她有难言之隐，而杨梓琳也听出来了：“含菀，别怕，你有话直说，我们也会先查证，不会随意冤枉人的。”
    杨星玥也附和道：“是呀，含菀，你不要担心，梓琳绝不会无凭无据就冤枉人的。不过，要是你有怀疑的对象，却不肯说出来，到时候，姐夫回来要追究责任，恐怕你就……”
    她没有说出后面的那句话，但刘含菀已经听懂了。
    尽管跟关弈礼不熟，但上一次见面，刘含菀已经清晰地看到了，那个清冷淡漠的男人，是把梓琳捧在掌心疼爱的。
    哪怕她失明了，但在关弈礼的眼眸，并没有半分嫌弃，反而细心体贴，唯恐她有半点不舒服。
    而且，踏进这别墅里，每一处的细节，更是彰显出对杨梓琳的呵护。
    所以，刘含菀毫不怀疑，当关弈礼得知这件事之后，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想要谋害杨梓琳的人。
    若是她不说实话，那么，首先面临他怒火的人，就会变成她了。
    刘含菀只能苦涩地开口：“我本来是跟我姐一起来探望梓琳的，出门之前，我姐还特意来我房间里，跟我聊了几句，夸我这身衣服好看。”
    “然后，她从她的手袋里，拿出一瓶violet的香水给我喷了几下。我觉得那味道挺好闻的，但我姐只是告诉了我型号，就把那瓶香水放回她的手袋了。”
    杨梓琳心底冷笑，果然是邹芊芊的所为。
    但从刘含菀的语气里，应该还是半信半疑，不敢百分百确定。毕竟，她不知道，她真正的姐姐刘芊倩的芯子已经换了人。
    “含菀，既然你姐姐告诉了你型号，那我先让人把那个型号的香水买回来，给呆呆闻一闻，看看它有没有反应。”
    刘含菀忙点点头：“梓琳，我知道，我姐以前对你确实态度很不好，但她说，都是被关弈华和甘蓉逼的。也许，这一次，只是我想多了。”
    但也有可能，是她故意撺掇她登门拜访杨梓琳，然后在她的衣服上动了手脚，让那只小老虎发疯的……
    只是，这个可能性，实在令她觉得太害怕了。
    她实在不想接受。
    “我姐其实不是坏人，她也是为了我，才不得不同意跟关弈华联姻的。而现在关弈华虽然被抓了，可他还没判刑，他的母亲甘蓉也还在医院里，经常把我姐叫过去。就像这次，我姐也是临出门才被叫走的。”
    杨星玥看到她脸上的挣扎，听着她的辩解，也明白她的心思，不由劝说道：“含菀，恕我直言，这次要不是梓琳及时安抚住呆呆，恐怕，被呆呆挠伤的人，是你。”
    “是我？”刘含菀瞬间一愣，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忆了刚才那可怕的一幕。
    那只叫呆呆的小老虎，朝着她龇牙咧嘴，锋利的牙齿、爪子，都是对着她的。
    而它却是背对着杨梓琳的。
    可见，它真正想袭击的人，并不是梓琳，而是……她。
    杨梓琳也浅叹一声：“星玥说得没错，呆呆不会也不敢挠我的。”
    虽然在外人看来，呆呆哪怕看起来很可爱，本质上却是一头凶猛的虎儿，但是，关弈礼愿意让呆呆留在她和关一心的身边，保护他们，其实是做了严苛的训练，有百分百信心的。
    就算呆呆真的发狂，它或许会袭击旁人，却断然不会袭击她和心心。
    但身上染着那种气味的刘含菀，却未必了。
    “含菀，你和你姐姐的感情深厚，原本不是坏事。但现在的问题是，你姐姐已经彻底变了，她真的不是你记忆之中的姐姐。”
    “甚至可以说，你姐姐，她就像换了一个人，她对你，对你的父母恐怕都没有感情，只有利用。”
    杨梓琳柔声道，“当然，你若是不相信我，我们可以做一个试验。试探一下，你的姐姐，是否还把你当成亲生妹妹？”
    顺便看看，邹芊芊会不会被引诱上门，让她先收一点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