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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岳撇过她出去。
徐言锡一手执笔,一手负于身后,低头在书案上作话。
长身玉立,眉目郎秀,就那么静静的,心无旁骛的,醉心于笔下画中,好一个偏偏少年郎的模样。陆其琛不禁感慨若他是她的官配该有多好。
如此好看的人,竟不能为她所用,真真是可惜了。
徐言锡见她半晌不挪动步子过来,头也不抬:“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过来。”
陆其琛挪开步子立于案边,认认真真看他一笔一画在纸上画下旖旎风光。
画上有银杏,有庙宇,远处还有两座连绵的山峰。
陆其琛满口问他:“爷这是画的哪儿?”
徐言锡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只道:“你若闲着无聊,不如帮我研墨。”
她不过问了一句,他就开始使唤人,让人闭嘴!
不让问,她不问就是了。
陆其琛提起油烟墨在砚上轻轻打圈儿,徐言锡眼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四下寂静,砚上墨香隐隐散开,飘飘扬扬混入人之鼻息,模模糊糊,墨香中似乎蹿入一股调皮的酒香咋咋呼呼在他鼻息之下作祟。
徐言锡忽然停笔,凑近陆其琛耳侧,用力闻了闻。粉白的脸,明亮有神的双眼,高挺的鼻梁,这么好看的脸突然张近在眼前,隐隐让陆其琛有种不知所措的压迫感,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
她微微侧了侧身避开徐言锡:“爷怎么了?”
徐言锡:“你喝酒了?”
陆其琛有些尴尬:“一点点。”
“和南池还有方皓一起喝的?”
“恩,方皓欠了我们一点人情,所以请我们喝酒。”
等等,他又没问原因,她解释什么?
徐言锡对她的解释似乎不感兴趣,他道:“我们?”
陆其琛点点头:“对,我和南池。”
“你们关系很好?”
这时她还没意识到徐言锡的情绪有了些许的变化。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不错。”
闻言,徐言锡突然撂下笔,变脸道:“不早了,歇了吧。”
陆其琛怔仲,这……这是怎么说的?好端端的,他怎么生气了?他气什么?
难不成是气她今儿一整天不见人影?
陆其琛今儿累了一天,身上乏得很,没精力去猜徐言锡几个意思。徐言锡躺下后,她自去熄了灯,也在外间的床上躺下。
这一夜或许是因为白日她费了太多的神,故而睡得特别沉。夜阑人静之际,即使她身侧有窸窸窣窣的轻响也不曾吵醒她。
直到徐言锡弯腰站在她床边轻声叫她,她才揉着饧涩睡眼悠悠醒转。
徐言锡那双亮晶晶的眼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她道:“殿下,怎么……”
徐言锡忙将食指覆于唇上,示意她禁声,跟着又指了指外头。陆其琛聚精会神,留意外头的动向。
不多会儿,果然听见外头有窸窣响动,声音不大,轻轻细细的,像是有成群的老鼠从门外爬过似的,不仔细听压根听不出来。
片刻过后,外头的动静完完全全停下。
陆其琛下床穿上靴子,轻手轻脚走到门后,耳朵贴着门框仔细听了一会儿,确定门外的动静都停了才一点一点打开门,露出一条缝儿观察外头的情况。
外头没有人。
陆其琛回过头看徐言锡摇了摇头,声音轻细:“没有人。”
恍的一眼,门缝儿里有一个人影在逼近,陆其琛定睛看了一眼,来人是方皓。
陆其琛猛地打开门跳出去,拦住方皓。方皓本来在打哈欠,黑魆魆的夜里冷不防有一个黑影蹿出来,着实唬了他一跳。
方皓叫了一声,跳开足一米多远,一张脸瞬间被吓得惨白。
待方皓看清来人是陆其琛,他身子一软,捂着胸口抱怨:“陆其琛,大半夜的你想吓死谁!”
陆其琛只问他:“才你去哪儿了?有没有看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去茅厕了。”
陆其琛不无嫌弃:“小小年纪就有起夜的毛病?这身子骨不行啊。”
徐言锡一步跨出来交代她:“别说旁的,问重点。”
陆其琛触了霉头,怏怏看向方皓:“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方皓一头雾水:“我应该看到什么人?”
陆其琛回头看徐言锡,目光一瞥,却见她自个儿的那间屋子虚掩着。陆其琛快步走过去推开门,她屋里桌子椅子都移了位,床褥乱糟糟的堆在床上,像一座小山。
莫不是遭贼了?
徐言锡和方皓亦跟了过来,及至看见屋内的景象皆吃了一惊。
方皓惊道:“这怎么回事?你屋里遭贼了?”
陆其琛摇头:“我屋里没值钱的东西,要偷东西不会只动我这一间屋子。”
方皓托着下巴,纳闷道:“那是得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