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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

      骂到现在,郅却三十六岁了,就算眼前的老大人突然从袖子摸出两个臭鸡蛋砸到他脸上,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接着。
    于是郅却眉梢一挑:“说你儿子两句就急成这样?”
    周景明:“陛下!”
    瓷学看热闹看到兴头上,突然被这么一叫还没反应过来,这声气急败坏的“陛下”让他奇异地听出了些撒娇的味道,情不自禁一阵哆嗦。
    郅却:“不过是个私生子,依下官愚见,左相不该为他得罪太多人——当然,现在秦阿房已经为奴,左相头上终于没人压着,也合该放纵一些。”
    周景明急促喘息,实在很让人担心他下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
    角落里的一个中年臣子见状,赶紧弯着腰走过来给周景明顺气,恭敬地垂着头,轻声劝慰道:
    “两位大人都消消气,太医院的封院首已经去小诗仙府上瞧了,说是没什么大碍,歇个两日就醒了。”
    没人理他的话茬。
    先帝创立了内外朝制度,此刻南书房内都是说一不二的肱骨大臣,他们每天都会在这里商议决定所有重大国家事宜,早朝才对外臣开放,且决定都已经做好,外朝臣子只负责落实。
    这位庆陵庆大人,在外朝贵为副相兼督察院院首,但在南书房这几位面前,实在没有说话的资格。
    最后还是瓷学问了他一句:“当日庆卿也在,不如说说当日情形?”
    庆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弯身答道:“是,是,犬子在大都督麾下,臣就也跟着去凑凑热闹——”
    这是在解释为什么他明明不是庸宴下属,却仍然出现在了夫人小宴。
    庆陵不敢夸大,一五一十地交待了庸陆两人如何做赌,虽然表面上不带有什么倾向性,却着重强调了两点:
    第一,赌注是陆边秋自己提出来的;第二,是陆边秋自己认输,没有人强迫他。
    瓷学只笑眯眯看着。
    庆陵:“臣句句属实!”
    瓷学:“大都督怎么说?”
    不等庸宴开口,郅却又道:“这事陛下该问我,依我朝律例,陆边秋最轻也该判诽谤罪,论例当为刖刑,现在只是要他跪,我不知周大人到底还在不满些什么,先帝朝武王犯法尚且被诛,怎么,你周家的儿子比皇子还金贵?”
    周景明气得背过气去了。
    在场众人除了刚回京没多久的庸宴全都见怪不怪,左相周大人脾气不好,偏偏郅却又喜欢同他呛气,一年里总得气倒几回,秦桥在的时候还能打打圆场,现在秦桥不在,剩下的个顶个喜欢看戏。
    庸宴:“着人送左相去太医院?”
    瓷学:“不用,周大人自己带着药呢。”
    于是就见周景明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侍奉在旁的小太监熟门熟路地送上茶水,周景明吃了药,靠在椅子上恨恨地瞪着郅却。
    得,还有劲生气,确实没什么大碍。
    瓷学看吵的差不多了,轻描淡写地嘱咐道:“年松之死是前朝的事,先帝做了主,朕不好更改。这位陆诗仙想跪,那是他自己的觉悟——不过若真死在路上,朝廷的名声大概不会好听,言念呀——”
    庸宴应了一声。
    瓷学打趣道:“朕可不想跟你一起在史书上被骂个臭够。周大人,一会散了会,你去找封多病说一声,朕放他两个月假,让他全程跟着陆边秋。”
    周景明听明白了。
    让自己去通知太医院院首,说明瓷学根本就不在乎陆边秋的死活,之所以还给了个处理办法,那纯粹是给自己这个两朝老臣的面子。
    且陆边秋是他私生子这话虽浑,但是架不住郅却总提,瓷学有点听进去了。
    这个面子,他得接着。
    周景明跪谢皇恩。
    瓷学随手免了他的礼:“文太尉,边地如何?”
    这就是内朝的最后一位大臣——文错,之前带兵剿了谋反秦氏老巢的那位太尉,和之前掌管禁军的顾恩顾老将军一起,在先帝末年十分受重用。
    文错起身行礼:“顾老将军日前来信,希望我能尽快调任南疆,与他一起稳定边地诸事。只是秦氏之乱还在收尾,秦家自从开国以来就在三秦之地盘踞……”
    瓷学:“文爱卿有话直说。”
    文错抱臂跪下:“文错是个粗人,打仗平乱还好说——治理州府的事实在是做不来!更何况三秦之地的百姓世世代代都是仰仗秦氏过活,如今秦氏既平,臣,臣实在不知如何恢复民生!”
    瓷学:“那你的意思呢?”
    文错向前膝行一步:“南疆初定,顾老将军一个人实难支撑,请陛下将臣调去一同协理南疆诸事!”
    事实上,文错的调令本来就是先收尾三秦之乱,而后再赴南疆做顾恩的副手——
    整个南疆有五州三地,之前庸宴一个人就能全部控住,但那可是庸宴啊!之前是由五位大将分别管理的好吗!
    文错特地回京一趟,一是三秦的事他确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