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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捶成个死人?”
“别这么躁嘛,”秦桥微笑道:“给你排忧解难都小半辈子了,也不差这一回,这不特意来指点你了么?”
瓷学满脸写着“有屁快放”。
秦桥:“解决办法我给你带来了,就在外边候着。”
她手掌轻拍,低着头的庆愉就小步小步地挪进来了。
秦桥:“你们聊吧,我走了。”
她转身要走,又被瓷学叫住:“你这个王八……”
一句粗话卡在嗓子里,愣是因为庆愉在场而咽回去了:“算了,回头再收拾你。”
秦桥心中冷笑,面上也跟着冷笑出来了,瓷学这个狗东西打从十几岁上就念叨着想要个小王妃;
从前他当鲁郡王的时候,为着不愿意耽误别人没法娶;后来成了皇帝,又不能随便娶;
现在时机成熟了,他又只打算把夫人当工具。
人呐,心心念念想要的,得到手了往往不珍惜。
刚一出王帐,就看见盛司带着个坐撵守在外边等着,瞧那小步撵的样式,应该是照着国公位份给庸宴分的那一顶,庸宴这辈子最喜欢的出行方式就是走路,如非必要连马都不骑,更别说步撵了。
秦桥袖手笑道:“这种老古董也折腾出来了?”
盛司叹口气:“宣抚使受伤后,将军催着平京国公府快马加鞭送来的,您喜不喜欢的也都用一用——这几位弟兄练抬步撵也有些日子了,您验收验收。”
四个军士各个脸现期待地把她看着。
秦桥:“那就坐一小段,给我送到你们将军那以后,还接着该干嘛干嘛去,都是好好的爷们儿,咱不抬这东西。”
庸宴回京这小半年,已将禁军调理得上下一心,整个禁军从统领到士卒都将秦桥看做将军夫人——
粗人话更糙,甭管年纪如何,私下里都叫秦桥一声嫂子。
给大嫂抬抬轿子有啥可委屈,将军能安排他们过来,那还是对他们的信任呢!
当先的士卒抬手,照着旁边人的臂膀拍了一下,憨笑道:
“宣抚使跟咱们禁军见什么外?”
说着两人一起半蹲下身来,将步撵放低到刚刚好能上人的高度:“来!”
于是等庸宴暂时放下手边的事出来接秦桥的时候,就看见四个喜气洋洋又小心翼翼的汉子稳稳当当地将秦桥抬了过来,她坐在顶上,忍着笑瞧他。
虽然没说话,但庸宴却把她的表情看懂了:
“这做派,像不像村里娶媳妇啊?”
庸宴的眉眼略略弯起来,很自然地想要笑一下,强行压下去,又想起自己已经“有名分”,没必要压着,于是整个表情看起来就很古怪。
这个过程落在秦桥眼里丝丝分明,军士们却只觉得都督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罢了。
庸宴接她下来,示意边走边说:“你这伤口都结痂了,带你去跑跑马?”
秦桥舒展了下筋骨:“好啊。”
她整个肢体都在舒展,嘴角在上扬之前却先向下撇,是典型的“秦桥式不喜欢”。
庸宴立刻说道:“还是算了,万一你伤口崩开,回头又要说我谋害宣抚使。”
秦桥舒了口气,之前从崖州跑马逃命的印象又太过深刻,坐在马上她实在很难觉得舒服。
庸宴:“今天是围猎的第七日了。”
秦桥:“这么快?你猎到多少了?”
庸宴莫名其妙:“我既负责守卫,如何能够下场?”
“噢——”她拖长声调:“都是借口,小时候每次你都要说什么虐杀之戏,有伤天和。当时我和哥哥们都烦死你了。”
庸宴:“只有你讨厌我,太子殿下亲口说过,待我成年后要让我进御史台。”
秦桥舒展双臂,外侧的手掌五指张开,让风从指间温柔穿过:
“放肆。”
先帝明确说过不许任何人再提关于先太子的一个字,太子生前最喜爱的就是秦桥这个小妹妹,因此先帝去后,也没人敢在秦桥面前提起,生怕触了她的逆鳞。
但他们是他们,庸宴从来就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庸宴:“很想念殿下吧。”
“是啊,”秦桥一声喟叹,阳光落在她的眼睫上,投射出小小的一片阴影:“大哥哥如果还活着,会是个很好的……”
后面的话咽下去了,庸宴给她接上。
庸宴:“没什么如果不如果。他永远是是大荆的将军,是大荆的殿下。”
秦桥突然伸出手,挽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臂。
庸宴心中一动。
“大哥哥想让你去御史台;瓷学用了你当都督;一文一武,截然不同。” 秦桥:“你自己觉得哪个决策更适合你?”
庸宴没有正面回答,纠正道:“是先帝令我从军,而非今上。”
秦桥心里骂了一句狡猾,又不轻不重地踩了他一脚:
“你做御史,定会是个尽职尽责的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