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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开口:
“不急,我们再等等。”
他拈起那片橙花标,好似不经意地问道:“鹄卫司管妙都及四郡的地下生意,以前可曾见过这个?”
“见过,见过。”花成序立即起身规规矩矩答话:“这是长青河漕运压私货的行当,举凡是带着这个标志的船,就可以偷渡人或是偷渡货物。”
“唔。”庸宴手指在那上面点了点:“鹄卫没有动手,是因为朝中有大人照顾着这一支水贼?”
花成序知道他没有责怪的意思。
庸宴上前线之前也是盛国公府的公子爷,自幼出入宫闱,比朝中那些苦读出来的大人更明白“是非”,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是明白的。
花成序:“是,这一支也就是年节时偷运些新鲜瓜果给妙都的富贵人家,偶尔也运些江南的胭脂绸缎,盈利虽说不少,但并没什么威胁,因此一直也就是监管着,始终没动。”
“我家阿房是有这个本事,”庸宴:“处理得确实干净。”
花成序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只觉得刚刚逃出的生死威胁又一次笼罩在了头顶上。
“你二十岁才被花家调回妙都,所以可能不太知道。” 庸宴举起那片纸花,对着阳光看了看,光线透过纸张,细碎地勾勒出橙花的笔法:
“秦桥十二岁那年,宫里教她绘画的朝奉留了任务给她,她做不完,就求到了我这里。”
“这朵花,最早还是我画给她的呐。”
庚金坊。
惜尘僵硬地看着郅却在各处巷道中熟练地钻来钻去,心说这郅大人上辈子莫不是妙都城的老耗子,怎么连运夜香的路也知道!
郅却:“把你那眼神收一收。”
惜尘没吭声,心里却十分疑惑自己是个什么眼神。
郅却脚下慢了一些,似在措辞,随后再次提升速度飞快说道:“本官近些年没有成家的打算,你不要想了。”
惜尘:“……”
有时候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某些人会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
一个孟慈音还不够吗?
惜尘突然有了个想法,她难得揶揄道:“大人是不是觉着,宣抚使也对大人……有特殊的想法?”
不过惜尘的“揶揄”恐怕受到了她自身冷淡性格的限制,郅大人似乎并未听出其中的嘲讽意味。
郅却冷笑:“她倒是想。不过我会和庸宴一样傻么?”
惜尘:“……”
果然。
惜尘:“其实宣抚使她真的没有……”
“好了,你不用解释。”郅却突然换了个方向,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对秦桥还有用,她不会因为得不到我就除掉我的。”
惜尘彻底闭嘴了。
只是有一件事真的不得不问:“这是要出城?”
“正是。”郅却回头,自信一笑:“不过等出了城,我们还要再从另一个城门进来。”
惜尘不解。
郅却难得有耐心,引导着问道:“你可知那用橙花标的水贼是受谁的保护?”
惜尘心里咯噔一声,觉得应该不至于吧,秦姐儿有个乔氏抵运还不够,难道连水路也有通路?
郅却:“别看这伙水贼不成气候,背后可有条真龙——秦桥撒下这么大的网,不就是为了抓他吗?”
惜尘:“你是说……”
“不错。”郅却压低声音说道:
“正是先帝的最后一个亲生儿子,宣王瓷愿。只怕打从咱们上了那条船开始就已经被盯上了,现在,咱们只需要老老实实‘逃命’,自己跑到个人少的地方,他们自然就会抓我们去找正主。”
☆、第六十一章
花成序心想,这也就是自己,要是他那个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战战兢兢的族弟过来,非得给庸宴跪下不可。
但其实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内衫已被汗水湿透。
花成序:“都督,今日宣抚使之事我真的不知!”
“哦?”庸宴看过来:“也就是说,今日之前的事情你知道的不少?”
花成序心说,你们这对天打雷劈的夫妻俩,玩起人来简直一模一样。
那感觉就像一只被猫扣住的老鼠,每一句话都是它引逗你的爪子。
“罢了。”庸宴像是好心地要放他一马:“这几年你也没给她做过几件过分的事,你对她忠心不二……”
花成序急忙想开口,被庸宴打断:“不必同我撒谎,因为没什么必要。我也不需你做别的什么,秦桥的吩咐你依旧照做——只一件事,如果秦桥有出妙都的打算,请你提前告知我。”
花成序将飞速想出的借口统统压回了肚子里。
他收起了自己表现出的过度惊慌,一张脸沉静如水。
花成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