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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乏有短见的江湖人三五成群地试图来找东肃使团的麻烦。若非有李恨将军亲自护送,更兼各地州府交接安排,连能不能顺利到达妙都都不一定。
这一行不可谓不艰难,然而李恨还是赶在入秋之前将人稳稳当当地送来了。
一进妙都,经过庸宴亲自检查,便没有南境军的事了。
李恨手下的士兵没有停留,当日就返回岗位,李恨则等待皇帝的召见以便述职。
东肃使团则由鸿胪寺和礼部全权接手,第一日先是安排在早就清理出的驿馆,待使团修整完毕,第二日晚间便入宫中参加接风洗尘的宫宴。
“这宫宴……”头戴圆顶帽,手戴三色戒指的中年男人像是不太熟练地一字字问道:“陛下和大臣都会在吗?”
鸿胪寺这一代的当家人名为南潮巅,也是新州南氏的族长,他的嫡亲弟弟死在了围杀东肃王这一战中,因此此次招待使团须得避嫌;
然而鸿胪寺的二把手郭义又在休“病假”,谁也请不动他;没有办法,最后这重任竟然落在了平日负责文书工作的鸿胪寺三把手身上——
此人名为晋方维,上个月刚刚过了二十九岁生日,他家在朝中有所作为的只有一个金甲军统领晋灼,晋灼脾气古怪,整个晋氏竟都把希望压在了晋方维身上。
晋方维摸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自然,自然。丞相远来大荆,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这中年男人正是胡怒儿,他的荆话说得很慢,但用词却很清晰:“我听说你们的秦阿房,又回到了朝堂上,对吗?”
晋方维:“丞相,现在秦相已成了我大荆朝的长公主,不好直呼殿下名讳的。”
“殿下,”胡怒儿下巴上留着浓密的胡须,看起来却并不邋遢,鼻梁中正挺直,目光又温和,只有提起秦阿房三字时,才有未能完全掩藏好的锋芒一闪而过:“很好。”
晋方维有些惴惴不安,但他不愿意在东肃人面前失了体面,于是委婉地催促道:“宫宴快要开始了,请其他几位使臣快些准备,咱们这便进宫。”
说完这一句,他朝胡怒儿点点头,转身去驿馆外面等。
东肃为示诚意,这一次的使团用了最小的人数,却动用了胡怒儿这种重量级的人物坐镇。这就好比要让秦桥或者庸宴亲自卸下刀剑深入东肃腹地一样,不可谓不险。
正因为如此,大荆才更需要确保这一行人的安全,避免在谈判中被抓住把柄。
晋方维不敢托大,鸿胪寺那几个歪瓜裂枣的守备他再清楚不过,巴巴地连着给禁军衙门送了十来封请求帮助的信,最后由花成序做主,庸宴点头,让他自家的族长晋灼派了一队人跟着负责使团一行人在妙都的安全。
晋方维对那禁军的领队将领赔笑道:“东肃蛮子动作慢,让小兄弟久等了……待此间事了,为兄请你去乘浪楼……”
他话没说完,就见那年轻将领朝门内抬了抬下巴,晋方维回头一看,原来是胡怒儿一行人终于收拾停当走了出来。
领头的胡怒儿换上了东肃的使臣装扮,乃是一身暗红色的外袍,腰间用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围了一圈,头上的圆顶帽也换了带珠子的,只有手上的戒指没动。
他身后站着带来的小儿子哈日查盖也做同样打扮,只是没有那顶帽子,他看着只有十二三岁,两颊微微泛着风吹出来的红,却依稀能从五官看出与胡怒儿的相似之处;
另外两名使者十分安静地跟在身后,其中身量较高的那人还蒙着面,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晋方维长出一口气:“人齐了,请使臣随我来吧。”
他小心过度,没敢用马车,因为听说秦相刚上位时便在马车中被行刺过,是以谁家的车都不敢用,又因为大都督不让纵马,因此只得步行。
哈日查盖年纪小,一路走一路看热闹,好似十分天真,晋方维却怕胡怒儿多心,还解释了一遍,胡怒儿很理解地笑了笑,说道:
“我明白,若是秦殿下到我们那里去,好酒好肉给她吃,我却要眼睛一眨不眨地保护她的。”
晋方维只觉得这东肃老贼是否对殿下太过关注了些,却没再说什么,只耐心地给哈日查盖回答“这是什么那是什么”的疑问,一行人走得不快,将近一个时辰才抵达皇宫。
胡怒儿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给下马威的准备,毕竟实话实说,他的老对手秦相多少有点睚眦必报。谁料这一日大荆皇宫竟然真的打开了迎接使臣的正门,宫道上点了一顺排的红灯,门前是新上任的银甲卫统领文简。正骑在马上等待他们到来。
却说文简此人,虽说在清河谋逆时出了差错,后来庸宴带兵撤回,却安排了文简在后面打扫战场,事情办得周到妥帖。后来他大哥哥文错调职南境,瓷学为了安文错的心,就让他弟弟文简顶了原先司马齐的职。
文简□□骏马在原地踏了两步,突然朝使团一行人冲了过来,晋方维心一揪,文简却隔着金甲军停下了。朝晋方维点点头,又对那年轻将领说道:“告诉晋灼一声,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