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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一国使臣的宫宴。
若依照规矩,秦桥作为长公主是不能上殿的;但就像之前几年一样,朝堂上本不该出现女人,但秦桥还是稳稳当当地站在那儿了。
秦桥不必遵守规则,因为她制定规则。
说句不好听的,秦桥在这坐着,众臣简直如同来了当家人一般安心。当家的连大都督都敢调戏,调戏调戏外人又怎么了?
胡怒儿无言半晌,只觉得要被庸宴秦桥这俩人玩死,但到底是斗了许多年,还是回过了这口气:
“我这年老色衰之人,发齿脱落,行走也不便,实在没有办法尚主。但是我们的那钦小王子青春年少,倒是可以与殿下结一段良缘。”
那钦起身出列,目光灼灼地看向秦桥,十分直白地问道:“殿下,我喜欢你,你觉得我可以吗?”
秦桥噗一下笑了出来:“你很可爱。”
瓷学双手掩面。
那钦激动起来,小脸红扑扑的:“那殿下觉得我可以做斯人吗?”
秦桥托腮看他:“多大了?”
“十九!”那钦拍拍自己的胸膛:“我能开弓射箭,很有力量,可以保护殿下。”
“唔,”秦桥说:“你上前来。”
那钦走到阶下,却因为大都督如有实质般的目光在阶下停住了脚步。
秦桥的目光在使团里扫了一圈,对那钦说道:“本宫有个小弟,和你差不多大。他呀,长得跟你一样天真可爱,心眼也是一样的坏。”
那钦着急道:“我,我不坏!那钦,很好!”
秦桥却对着他身后的胡怒儿问:“丞相,你要把小朋友塞进来,打算给他带多少嫁妆?”
胡怒儿笑着说:“不知道一座玄铁矿,够不够呢?”
此言一出,群臣寂静。
瓷学:“正使这是何意?”
胡怒儿示意那钦回到座位上,他挣扎两下,不甘心地看着秦桥,最后还是回去坐下。胡怒儿从副使那里拿来地图,双手将它展开,内侍接过送到瓷学桌案上。
胡怒儿:“饶克连接瓯什海这一带,我们发现了一座巨大的玄铁矿。如果殿下愿意接收我们的小王子,这座矿就是陛下的了。”
那地图上标注的清清楚楚,饶是瓷学已经先一步从庸宴那里得知了消息,看着这张图却仍然忍不住心神激荡。
有了这玄铁矿,将来拿下东肃就更多了一分把握,虽说开矿花费巨大,瓷学却绝不会将这个所属权拱手相让。
瓷学招了招手,想让秦桥过来一起参详,秦桥示意不用。
她笑着说:“来使准备周到,我和陛下,都有礼物。”
老臣江法突然开口问道:“矿井矿工,东肃二王子已经准备好了?”
胡怒儿:“敢问可是江大人?”
江法:“正是。”
胡怒儿:“未曾。若我们真用上了这座矿,今日就不是我在这里赴宴,而是殿下坐在我们东肃的大堂之上了。”
江法向来与秦桥不对付,闻言却冷笑道:“长公主千金之躯,大荆若败,我等左不过同殿下死在妙都城头就是了,绝没有摇尾乞怜的道理。”
胡怒儿听懂他的讽刺,却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说:“江大人,人总是要吃饭的。”
江法:“且不说饶克不在我国境内,我们的民夫去了是否有风险。单说开矿所需的花费已然不菲。胡怒儿,若非咱们都打不动了,你今天又怎么会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礼,你送的是一个无底洞吧!”
胡怒儿坦荡地说道:“玄铁矿货真价实存在,陛下派人一探便知。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发掘这座宝藏,想必泱泱上国,却一定会有自己的办法。”
瓷学按着那张地图没有松手,目光看向秦桥。他们这几日还没有找到私下见面的机会,秦桥没有看他,扣在案几上的手指却依次点了点。
瓷学明白了。
“正使说的很是,”瓷学:“人总是要吃饭的,继续饮宴吧。阿房怎么说?”
一句话轻轻巧巧,竟然将此事带过了。人和矿一概不谈收或不收,就打算拖着。
秦桥:“正是正是,诸位大人想必都饿着肚子呢,先用饭。那钦小王子——”
那钦立刻看过来。
秦桥眨眨眼:“宴后请稍等一等,你要做本宫的斯人,咱们总要相互了解了解才是……胡怒儿,你别一副看登徒子的样子看本宫,晚上还是给你送回去的!”
以苏平力为首的没正形武官们立刻忍不住大笑起来,如果不是庸宴还在这,真想拍拍巴掌!
从前大都督没回来的时候,妙都说得上名号的浪荡子谁没跟秦相出去听过曲赏过“花”?殿下着实是个中老手。
那钦说好,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瓷学眼见庸宴点了个头,才应承了此事。乐声再起,气氛终于不那么紧张了。文官武臣们走动起来,到第二阶下对瓷学遥遥祝酒,瓷学则不必真的每次都喝,举起杯子致意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