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捂住小鱼崽的耳朵，用着近乎呢喃的声音，说了句：“胖胖，爸爸生病了。”
    他被时常降临的梦魇，还有频频抑制不住的失控，给折磨着。
    而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有点后悔。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是从最开始，就不该招惹着多多。
    人类和人鱼的寿命不对等。
    如果他以后不能陪着多多，多多该有多难过。
    小鱼崽被堵住了耳朵，完全不知道叭叭说了什么。
    谢钦在阳台上待了很久。
    久到小鱼崽撑不住，在他怀里又睡了过去。
    次日。
    鱼多多去跟经纪人确认行程时，谢钦也在被谢母再次催促。
    “小钦，你不能再拖延了。”
    谢母的语调依旧冷淡：“你应该对你，对你的伴侣，还有你的孩子负责。”
    谢母的话，像刺一样扎在谢钦的心头。
    谢钦没给她回复，只是沉默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
    鱼多多心神不定，他问着经纪人：“五哥，我们可以延期去吗？”
    “当然不行。”
    经纪人说道：“我们是要配合剧组那边的安排。”
    “多多，这个电影系列有多火，你应该知道。”
    “很多人都在盯着这块肥肉，你看看最近网上，又开始编你的黑料了。”
    鱼多多尽管背后有于谢两家在，可娱乐圈这种地方，眼红的人实在太多。
    为了个角色，总会有人不惜代价的想要来争。
    鱼多多先前有过恩怨的几个小生，他们都是有脑残粉的。
    所以，不管是圈里的正主还是粉丝，对鱼多多怀有恶意的，都不在少数。
    这次鱼多多拿下的角色，更是个香饽饽。
    在还没开始正式开拍前，总会有不死心的人想把鱼多多拉下去。
    “好了，我订好票了。”
    “明天下午两点的票，咱们顶多就去两个星期。”
    经纪人宽慰着鱼多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跟谢总分开太久的。”
    多多跟谢总的感情深厚，两口子都是离不开对方的，经纪人也看的清楚。
    鱼多多点了下头。
    他把订好的时间。打电话告诉了谢钦，谢钦闻言，恍了恍神。
    等反应过来后，他回道：“好。”
    没有阻拦，没有强留，谢钦还是跟从前一样，顺着他家小鱼做的决定。
    只不过……
    鱼多多不知道，谢钦在同意他这个决定时，情绪是有多么克制隐忍。
    甚至，为了稳定情绪，谢钦吃下戒了很久的，治疗精神类的药物。
    吃过药的谢钦，身体的不适和副作用，再次袭来。
    他闭上眼，听着手机那头鱼多多的声音，半晌，指尖掐进掌心，轻声道：“多多，早去早回。”
    “好。”
    谢钦答应了让鱼多多去拍那个角色。
    当晚回去，鱼多多看着一桌子的菜，还有温和耐心的谢钦。
    明明这是看上去和谐而温馨的一幕，鱼多多却被不安包裹着。
    他总觉得，自己此刻享受到的安静，如同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在又一次给谢钦唱完歌，鱼多多捧着谢钦的脸，认认真真的问他：“谢钦，你的身体还好不好？”
    谢钦亲亲他：“很好。”
    “骗鱼！”
    鱼多多找不到证据，但还有直觉作祟。
    他跟谢钦的目光对视着：“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谢钦被他这样盯着，想完全打哈哈过去，也做不到。
    “宝宝。”
    谢钦终于吐露了一点儿：“我还在想你拍戏的事情。”
    “我不想让人碰你，任何人都不能。”
    当初，鱼多多有小鱼崽的时候，谢钦的第一感觉就不是欣喜，而是烦躁。
    他不想跟任何人分享他的小鱼。
    过分的占有欲，是谢钦如今的病症之一。
    他精神上的隐隐失控，他还没有告诉鱼多多。
    鱼多多听他说这个，捏捏他的脸。
    “你要是真这么介意，可以跟我说的呀。”
    鱼多多弯着眼睛：“我会听的。”
    他现在不急着赚钱了，虽说他喜欢拍拍戏，但是，他可以接没有任何暧昧互动的戏。
    就算那样接的戏会少一点，也没关系。
    正好，他能分出来更多的时间陪陪小鱼崽，再陪陪谢钦。
    小鱼崽再大一点要上幼儿园，要学点东西，刚好他可以好好看着小鱼崽。
    上次在跟谢钦电话聊完接戏的事，鱼多多自己思索了很多。
    而这就是他思索出的答案。
    谢钦被安抚到了一点儿，但还不够。
    对他的小鱼，他还有很多更过分的念头。
    他不想让小鱼拍暧昧戏。
    他不想让小鱼离开太久。
    他想——
    把他的小鱼，锁在房间里，锁在他的面前。
    没有人能打扰他们，整个房间里，只会有他们两个人。
    他要让小鱼的目光，每分每秒都停留在自己身上。
    越来越多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着。
    谢钦无法说出口。
    他只能将他的小鱼抱住，抱紧。
    第二天下午。
    机场内，谢钦没有过来，他说他要去处理点急事。
    鱼多多抱着来送他的小鱼崽，满眼不舍。
    “崽崽，等爸爸到了会给你打视频的，宝宝每天都会给你打视频电话。”
    小鱼崽仰着包子脸，还不知道叭叭这是要走了。
    他正好奇的看着机场上来来往往的人。
    鱼多多看他不专心的小模样，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胖脸。
    “爸爸要出门了，还不好好看爸爸？”
    “出门”这两个字，小鱼崽是能听得懂的。
    他瞅瞅车上的东西，呆了呆。
    “崽……崽！”
    他是想说，崽崽的东西都还没有拿！
    鱼多多看他终于反应过来，耐着的跟他说道：“爸爸不带崽，崽崽在家里等爸爸。”
    鱼多多自认为好好哄住了小鱼崽。
    可等他前脚刚走，小鱼崽的哭声就哇的一声，响了起来。
    “叭叭！”
    小鱼崽仰着脸，哭的快要撅过去。
    鱼多多：“……”
    鱼多多迅速折返，他看着哭成喷壶的小鱼崽，无奈：“好了，胖胖别哭了。”
    小鱼崽啪叽抱住鱼多多，小胖胳膊可有劲儿了。
    鱼多多被崽崽给缠着，而且看到哭这么伤心的小鱼崽，他心头软塌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