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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清气爽。
晏苏不敢看他,两手紧紧拽着帕子边缘,没有折叠也没有换方向,就那么直直地放在油渍处,用手搓了几下。
“谢谢啊。”确定擦干净脸和手之后,晏苏准备将帕子还给他,发现上面脏了一大片。她尴尬地把手收回来:“嫔妾洗干净了再给您。”
“不必。”
晏苏很有原则地说:“那可不行,不是我的东西不能要。”
“朕的东西就是……”
“什么?”晏苏没听清。
“随便。”君岚倏地从凳子上起身,大步朝书桌走去,一改吃饭时闲适的语调:“既然吃好了,便在一旁伺候着。”
“噢……”晏苏挠了挠头,不解地跟着他回到了书桌前,拿起墨条开始了她先前的工作。
君岚像往常一样面不改色,只是耳根后面,有一片难以察觉的红,比晏苏鼻子上没有擦掉的朱砂还要红。
饱餐一顿后,因为再次吃到怀念已久的鸡腿,晏苏干劲十足,在君岚身边磨墨的力气都加大了好几分。
饭前磨开的朱砂已经凝固,被她三两下就给再次晕成一片,君岚在上面点了几下,就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奏折上。
这顿饭用得早,现在才刚刚到晌午,日头正盛,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毫无保留地打在了君岚的落笔处,也照在了一站一坐的两个人身上。
春天的太阳总是舒服又不刺眼,光就格外轻柔地停留在屋里,给所照之物皆镀上了一层金边。
在金光之中,她磨墨,他沾笔,在御书房一呆就是足足一下午。
不过午膳过后往往都是人最困倦的时候,况且还有阳光的催眠。刚开始晏苏还斗志昂扬,后来慢慢地就熬不住了。
正好墨也磨得差不多了,君岚还特意让她坐下休息,等墨干了再磨。
晏苏就像是得了什么特赦,兴冲冲地跑到餐桌那里搬了个凳子,和君岚并排坐在书桌前。
两人的关系就犹如上学时代共用一张桌子的同桌。
起初晏苏精神高度紧绷,抱着手臂端正地放在桌子上,偶尔瞥过去看她的新同桌。
同桌并未注意到她,只一心一意专注于他的奏折,一笔一划的红色痕迹落在上面,也只有寥寥几个字。
但晏苏却知道,这不仅仅是几个字那么简单。对于掌管一个天下的人来说,这些字组合在一起的意义和分量定然不小。
或许一个字便可关乎到国家命运,同时也决定着这个国家发展的方向,一旦出错或是稍有不慎,后果可想而知。
晏苏在敬佩之余,心中竟然莫名泛起了一点同情。世人皆羡慕帝王位高权重,却不了解其中的苦与累。
她读书的时候考试做题,都要在草稿纸上演算推理好几遍,待确定答案之后才写在卷子上。
况且她们做的题有课本举例、有老师指导,也有公式方法,只需读透题目将数值代入进去,光是这些都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更何况治国理政。
看着君岚略加思索后沉稳而坚定落笔的神情,晏苏在想,不知他是身不由己,还是乐在其中。
以前的晏苏拼了命似的学习,就是为了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努力赚钱,回报给院里的老师和孩子。
而她现在,只想要好好活着就行。
同桌如此勤奋地在工作,她自己则百无聊赖地发起了呆。
没有老师在前面给他们上课,晏苏自然又很快地泛起了困意,原本坐得板正如小学生的姿势也逐渐没了力道。晏苏被困倦打败,眼皮慢慢耷拉了下来,两只眼睛控制不住地合了上去,头也止不住地往下点,连她鼻尖上顶着的朱砂点,也随着她的幅度一起一伏。
君岚放下一本刚批好的奏折,感觉到桌子在一阵一阵地晃动,一偏头便看到了晏苏打盹的模样。
他装作不知道地轻轻咳了两声,晏苏猛地一个激灵,就像是上课犯困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下意识站起来就要认错,差点撞倒了坐着的椅子。
等她反应过来朝君岚看过去时,发现原先那几摞堆叠的奏折已经被他批注好了,也整整齐齐地放在原先的地方。
君岚心里被晏苏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面上却仿若未见。他指着那些奏折对她道:“把这些放到那边书柜上,再将剩下的奏折抱过来。”
晏苏的瞌睡早已统统散光,瞬间变得格外精神,只是还有些没回过神。
她顺从地走到君岚身边,抱起一摞奏折,放在书柜的空格上。又来回了几趟,直至将所有的奏折都摆放好,才把未批阅的抱回去。
所剩的奏折不算很多,晏苏打算分两次给它们抱过去,不过显然这次她高估了自己。
因为刚睡醒还跑了好几趟,她没感觉到自己脚下已经开始有些虚浮。
第二回 的奏折比第一回多了些,还略微有些沉,晏苏抱着也有些吃力,上方的几本随着她的移动又出现滑动的迹象。
晏苏怕它们掉下来,放慢了脚步,用下巴抵住那些奏折,试图一只手将奏折拨弄回原处。
奏折有些挡住晏苏的视线,不过还好,上方的几本在她的一番捣鼓下又整齐地摞回到了一起。
还没等她高兴,她的脚尖便踢到了书桌的桌子腿,晏苏被绊了一脚,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栽。眼看奏折连她自己就要砸向君岚,晏苏顾不得惊扰皇帝的罪名,紧闭着双眼大声叫了出来。
君岚早察觉了这些,他利落地放稳手中的朱砂笔,脚下也不闲着,一脚踢走了身后的座椅,一个回身,迅速挥开了那些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