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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真的信了?”
言歌此时回想起与逐青的短暂接触。
那确实是个尽忠尽义的人,在他看来,付起于他有知遇之恩,能为其牺牲至如此地步,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其中还有些不和谐的地方,她微微睁大眼:“主人,我们后来见逐青时总觉得他对付起似有冷漠,该不会……?”
江景止此时眉间也净是冷色,他年少骄傲至今,此时一想,竟被人玩弄于鼓掌。
“那时的逐青应是梁文修。”
见江景止肯定,言歌一阵错愕。
她又何尝被人戏耍至此?
一切便说的通了。
她转向逐母:“如你们所言,你们一直待在梁文修身边,又是何时进到了槐树里?”
还成了恶鬼模样。
逐母沉默一会儿:“是梁文修给我儿出的主意,要用槐树养出最凶的恶鬼制成魂丸,我们不忍我儿受此欺骗,拼了魂飞魄散的力气挣出了瓷瓶……”
她说着露出了苦笑。
“谁知正合了梁文修的意,转瞬将我们封进了槐树。”
槐树中充满阴气,他们也在这阴气中逐渐迷失自我。
那是由他们自己的皮养出的阴气。
他们所知已尽数说出,一室静默中,无妄诵起佛经,平复这几人由于旧事激起的波澜。
半晌,言歌对着无妄行了个礼:“劳烦大师为其超度。”
几个虚弱的魂魄也跟着鞠了一躬,逐父逐母对视一眼,逐母犹豫道:“我还有一事相求……”
言歌示意她继续说。
逐母道:“我儿也是被蒙骗才做了糊涂事,若是再见到他,还望极为大人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至于他亲生父母的皮囊就埋在他院中一事,还是不要再提。
言歌与江景止皆是沉默一瞬。
他们未见到逐青死状,此时自顾自地认为儿子还活着,不知是心存期盼还是自欺欺人。
“好。”
江景止答应了。
他这人,到底是嘴硬心软。
超度也只是片刻,只听无妄的诵经声逐渐增大,言歌只觉这声音叫人昏昏欲睡,若不是江景止在一旁敲了下自己,怕是她也险些被超度了。
魂魄消失后,言歌舒了口气。
“主人,付起为何突然衰老?”
听了那么一长串故事,江景止也有些疲倦,言歌早有准备,还没等他皱眉,这边热茶就递上去了,江景止接过缓了口气,这才说道。
“想必梁文修给他的符咒不过是个障眼法,短暂地保持容颜不变,但内里早已枯竭。”
言歌了然点点头。
所以在梁文修离开后,付起没了符咒维持,才会突然显出本该出现的老态。
“那他所说家中人古怪身亡?”
江景止眯着眼睛想了想,梁文修此人虽他未真正正面接触,但从旁人的只言片语还是能推测一二。
“方才那妇人说他离开不久就换了皮囊,想是为了蜕皮做准备,杀了些人做魂丸。”
言歌一阵作呕。
梁文修应当还是个人类,却连恶鬼都不如。
这样说来,逐青之前所言遇到梁文修时的故事或许是真,他不知梁文修换了皮囊过来,还道是新认识的。
至于同名同姓,他大概只会觉得是巧合。
想一想逐青这一世,言歌带了些惋惜:“所有逐青的魂魄应该是被梁文修吃掉了?”
江景止点头。
逐青吃过魂丸,又是阴时出生,养了这么多年,大概早就被梁文修养成了最好的补品。
言歌想,逐青应该是她这阵子见过最可怜的人了。
身负血海深仇而不知,又视仇人为恩人,怕是直到死,他也不知这一生究竟所为何事。
唏嘘归唏嘘,言歌能做的也只是在心里承诺,若是真正对上梁文修那天,不叫他死的太痛快,也算是为自己难得才恻隐之心做了些实事。
见魂魄已被超度,芷夭十分有眼色地将窗帘打开,立刻从外洒进了满室阳光。
放才不觉得,此时一看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个这样好的天气。
芷夭听了那番话也有些烦闷,她气鼓鼓地往言歌身边一站,还注意着要离江景止远些,拉了拉言歌的袖子。
言歌心里本还有些不舒服,见着芷夭这副模样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好她也想听听芷夭是如何在无妄面前变成人身的,看了江景止一眼,拉着芷夭便走了出去。
芷夭本来也想跟无妄打声招呼,却见无妄转着佛珠不知在想什么,她心里正不高兴,见状也不管他了,扭身跟着言歌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无妄才停下了手。
他带着些不理解,问江景止:“她们二人有什么好聊的?”
江景止挑挑眉:“女儿家的悄悄话,你你一个和尚做什么这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