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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前些日我们接到消息,那仇家也追了过来,眼下这情形,极有可能是他们动手了。”
言歌焦急道:“张举此前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止?”
她一番话不曾思考,仿佛事实便是如此,芷夭坐在她旁边插不上话,有些目瞪口呆。
等言歌说完,芷夭默默合上了嘴,同时心想,人说漂亮的女人会骗人,想不到竟是真的。
她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言歌果然不是常人。
她心里的暗涌言歌自然是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哭笑不得摇摇头,这会儿言歌正认真等着这善人回话。
果不其然,不论是善人还是这两个乞丐,平生所见最大的事端恐怕就是街头闹事,这会儿一听什么仇家,完全就没了主意,一度被言歌牵着鼻子走。
善人重重地叹气:“若说有不同寻常的……也的确有。”
在他死前,也就是纠缠楼婉的前几日,原本不爱出门的他突然疯了一样往街上跑,善人只以为这孩子自身体坏了后脑子也坏了,直到那天,张举在街上见到了楼婉,像个疯子一样扑了上去。
那时赵善人双目尚且清明,分明见到人家小姑娘的神情就像见到了条癞皮狗,也不知他这傻儿子哪里来的执念,偏偏要往人家那儿凑。
那日回来赵善人对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平日安静听话的张举却像变了个人一样,对于赵善人的打骂无动于衷。
直到有一天,他的一意孤行终究酿成大祸。
赵善人说着沉默一瞬,似乎在缓和情绪。
言歌分明见到他浑浊的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赵善人道:“那日有位公子找来,我离得远,也不知他同那傻子说了什么,只隐隐听到什么楼婉的,没多久这傻子就出门了,我以为他还是去找楼姑娘了,我想着……想着他挨了打,挨了骂,总会放弃的,便没去管他。”
他说着,难掩哽咽:“我怎么就没去管他呢。”
言歌与芷夭对视一眼,明白这位公子便是事情的关键。
言歌问道:“那日出门后张举便没再回来?”
赵善人拭着泪,点了点头。
言歌又问:“你为何说这是他一意孤行招来的灾祸?”
赵善人苦笑一声:“老儿虽眼盲,心里却明镜,那位公子显然是来为楼姑娘鸣不平的。”
“你是说他杀了张举?”
言歌循循善诱,指望着这老人说出更多消息。
赵善人道:“多半是了,不然那傻子平日没什么仇家,怎会……”
言歌思索片刻,觉得寻常人这时似乎应该安慰一下这位失去爱子的老人。
“节哀。”
不过说了这二字之后她又不知该如何了,索性继续问道:“那公子是何模样你可记得?万一是故人仇家,我也好为他报仇。”
后头这话显然是欲盖弥彰,老人却也没追究,大概是人死如灯灭,现在问什么于他而言都毫无意义了。
赵善人道:“模样……形容不出来,只是老朽活大半辈子,没见过那样俊美的公子。”
就算隔着杀子之仇,赵善人也要称一声俊美,想来是那条臭鱼无疑了。
纵然不想承认,但那条臭鱼确实配得上这形容。
不过言歌又有些好奇:“你就不恨那位公子吗?”
赵善人摇摇头:“小老儿活到这个寿数,我儿惹人家姑娘在先,有报应在后,一切都是因果,没什么可恨的。”
他倒是看得开,言歌对这人又高看一眼。
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开口,饶是言歌也踌躇片刻才问道:“不知令公子葬于何处?我与主人总要去上柱香。”
不管人皇此世为人如何,这赵善人看来是个值得敬佩之人,言歌的语气不由带了些尊敬。
言歌本以为赵善人会有所怀疑,不料他听后未多犹豫,转头叫了那哑巴带二人前往。
赵善人道:“恕小老儿招待不周,不便行动,便不带二位前去了。”
临行前言歌又回头看了一眼,赵善人虽看不见,却依旧向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摆了摆手。
言歌想想他方才说的一切皆有因果,这时再看他,便多了些旁的意味。
这赵善人,说不定比看上去更要聪慧些。
芷夭见言歌神色有异,不动声色凑了过来:“怎么了?”
言歌摇头,没多做解释。
虽说言歌心里有数,即便赵善人教导再好,乞丐也终归是乞丐,然而当言歌真到了所谓墓地时还是吃了一惊。
“这个小坟包便是张举的墓?”
说墓实在简陋,若不是这处比旁的地方鼓起来些许,还真没人看出来这下面竟还有具白骨。
再看墓碑,不过是块破烂木板,上面歪歪曲曲写了‘儿张举之墓’几个字样,木板太过破旧,上面字迹甚至已经不清晰了。
言歌本就是来踩点,这会儿也只能装模作样上了香,随后便同芷夭回了客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