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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欲立云胤为储君。”
“臣妾晓得。”
秦皇后温柔的声音渐渐远去……她低头,凝着阖上眼,呼吸细微,起伏有序的萧荣。
她想,萧荣身上肩负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多得她不肯闭眼休息片刻。
……
……
萧斐出了宫,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府,而是调转马车,走了与王府截然相反的道路。
路过白日人迹罕至的秦淮河畔,马蹄踏上文德桥。
文德桥南岸,便是著名的“乌衣巷”。
古朴的屋舍,来往皆是穿戴整齐干净的世家大族的奴仆,骑着高头大马出行的世家子弟,虽说无魏晋时的气派繁华,但底蕴仍存,难掩风流。
萧斐的马车在一户高门前停下,赶车的王府奴仆前去敲门。不用送上拜帖,开门的门童一见他,便乐呵呵的招呼:“王五哥,好久不见。”
王五催促道:“还不快开门,我家王爷还在等着”。
门童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朴实无华的马车,立马打开了大门,迎贵客入门。
沉重的朱门阖上,将外头的繁华锁在门外,只见朱门之上的匾额书写“陆府”二字,这里便是吏部录尚书事陆蘅府邸。
肃王来访,作为臣子的陆蘅理应亲自迎接,可陆蘅不仅没有亲自迎接,反而悠闲自在的在自家后花园喂鱼,听见身后由远渐近的脚步声,陆蘅把手中的鱼食扔入池塘中,红鲤争先恐后的夺食,他淡淡道:“王爷驾到,蘅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文了~
萧荣和秦皇后是闺蜜关系,设定是自愿入宫帮助对方的~(萧荣本是不愿意立后的)
第2章 前尘事
永明十一年,春。
帝寝,中斋。
庭院春色正好,春和景明,姹紫嫣红开个遍。
殿内香龛燃着龙涎香,烟雾缭绕,烧着好几个火盆,温度比外头高了不知多少,伺候的宫人换了春衫,此刻额上已冒了细细密密的热汗。
龙床上躺着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帝王,身上盖着好几层明黄锦被。
榻前,秦皇后握着她的手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萧荣是被萦绕在耳边若有若无的哭声吵醒的,她费劲的睁开眼皮,便见秦皇后苍白失去颜色的面容,她想挤出点儿笑意,脸儿僵得紧,勉强伸手抚上她的面颊,擦拭掉她颊上的泪水,努力了半响,嗓音嘶哑的挤出一句:“阿萝,哭什么,朕……还没死呢。”
熟料,秦皇后听见她所言,泪水流得更凶了,失去了往日后宫之首的从容镇定。
“你病得这么重,怎么不与臣妾言说。”
“噫,不过是沉疴痼疾罢了”。
她又说:“阿萝,朕走后……你便出宫寻你的自由吧。”
“皇上,你说什么胡话,不会的,不会的,你会长命百岁。”秦皇后一边哭着,一边低声说道:“臣妾不走,臣妾要陪着皇上。”
“傻丫头,你……你陪着朕……十载,够,够久了。”萧荣不忍直视她泪流满面的模样,闭上眼,轻声道:“出宫,去,去寻你的幸福。”
你留在这宫墙柳绿的冰冷深宫中,有什么意思?
萧荣意识浮沉,又陷入黑暗,等她再度醒来,秦皇后已不在床前,寝宫内一片冰冷黑暗,她睁着眼,眼神迷惘,看了半响明黄色的龙纹锦帐,脑子难得的放空。
黑暗中传来一声清脆的茶盏落地声,萧荣艰难的转首,发现龙榻前的不远处伫立着一道黑影,黑影修长,奈何她辨别不出是谁。
“子猷……”他人声音极轻的低唤。
黑暗中,萧荣听得不太分明,心中本能的“咯噔”了一下。
殿外宫人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灯火燃,殿内一片明亮,萧荣得以窥见床前之人是谁——吏部录尚书事陆蘅。
他没穿朝服,而是穿了便服,一身石青色暗竹纹长袍,负着双手,墨发用玉簪随意的挽着,无端的风流,烛火燃起的瞬间,萧荣分明窥见他面上一闪而逝的柔色,随即恢复如霜神色,快得让萧荣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见,他赶忙掀了袍,单膝行礼,嘴中道:“微臣吏部录尚书事陆蘅,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荣怔愣了半响,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爱卿……平,平身。”
陆蘅起了身,微微弯腰,伺候在榻前。
他也不说话,抿着嘴,敛了目光,半低着头,烛光从他额上洒落,玄长的身影落在她的榻前,他便似个玉人般,冰冷冷的,烛火也融化不掉他的冷意。萧荣一贯是知道陆蘅容颜甚美的,美若妇人,颜似浓得化不开的墨,洇在纸上,化成萧萧肃肃的孤松,气质清幽。
萧荣年少时有过一段荒唐的日子……
不过,这段日子随着她登基后,便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