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97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她默默念着这句词,眼望着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渐无穷。
    然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目睹了全过程的段景思深深拧起了眉。
    *
    云岭书院议事厅,宋太师捻着胡须,看着手上的帖子——这是暗卫对史唯事情的调查。
    “这么说,他和小厮演这一出,前途、名声尽皆不要,为的,便是这名唤作娇杏的女子?”
    宋兰沚颔首,因着今日无甚要紧事,只与祖父汇报史唯相关,便只穿了身月白蝶瑞锦齐胸襦裙,少了些素日的清冷端庄,倒有几分娇憨,与她实际年龄更为相符。
    “他们将这娇杏藏得极好,暗卫几经辗转调查,方知真相。”
    娇杏不是别人,正是方宴的亲姐姐。二人同在吴江府张家办差,一个做公子的丫鬟,一个做小厮。
    那年清风楼上,众士子惧怕痛遭裴远下场,商量投靠哪方势力。段景思生了脾气,掷杯出走。这局本是张家公子组的,段景思如此举动,第一个打的就是他的脸。
    张公子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本就是个窝里横的,在外不动声色,回了家便将气撒在下人身上。娇杏掺水时不慎洒了一丁点儿,他怒火中烧,抬手便是一巴掌,犹不解气,便亲唤了人牙子,来将她卖了。
    方宴听说姐姐被卖了,偷偷抹泪,正巧又被张公子瞧见了。
    “既然你们姐弟同心,那边一起去呗。”旧主子酸溜溜地说。还特特嘱咐了人牙子,定要将他两个卖进不见天日的地方。
    见到史唯那天,他们姐弟已然被倒手卖了好几次,最后到了扬州城郊的一破落客栈里。这客栈白日也做些酒水生意,夜里却是地地道道的暗娼窑子。
    他们姐弟俩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二人设计,连着逃跑了好几次,又都被抓了回来。
    娇杏名字娇弱,人却坚毅得很,誓死不从,娇杏上吊、撞墙、咬舌……自尽了好几次。“客栈”里的人怕人真的没了,失了财路,也不敢逼的太紧了
    那日,他们再次设计逃跑,方宴先跑了出去,娇杏被堵在了房间里。她心一横,知道这一次再也没有挽回余地,索性跳窗自尽,这一跳,偏偏苦尽甘来,跌在了史唯身上。
    史唯平日也不去那等地方,可他很有些正房出身的纨绔表兄,最爱逛这等暗窑子,每每花光了钱让人给扣着,便得请家里人拿了银子去赎。这些表兄自然不敢让家中长辈知道了,他这个身份低下的远房亲戚便最合适了。
    史唯正骂骂咧咧走在路上,一个女子从天而降,他下意识伸手,女子正巧落在他怀里,纵然是轻轻巧巧的一个人,也让他折了手臂。
    “怎么走路的,你?!”他正为表兄这一烂摊子事儿窝火,又遇上这么个倒霉事,心里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那厢吵闹起来,几个黑皮打手赶了过来,女子根本不管他在说什么,满眼是绝望,抄起他腰身悬挂的短剑就要抹脖子。
    史唯下意识去抢,一时忘了自己手臂已然骨折,疼得龇牙咧嘴,到底救下了她的命。
    然而,女子满眼惊恐,两行清泪簌簌落下。打手骂骂咧咧地过来:“小贱蹄子,这次,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救我。”她惧怕地望那边一眼,在向着他哀哀地道,眼睛里满是星河璀璨,那是历经万般苦难也还残留着的一丝坚守——和他自己的一样。
    就这两个字,史唯便知,自己逃不开了。好吧,救就救,他将赎表兄的钱拿去赎了他们姐弟,事后虽被表兄揍了一顿,也满不在乎。
    后来,他上了云岭书院,便在吴江府为娇杏赁了一间屋子,平日书信来往,而方宴随之一同上了山。
    钱顺儿诬赖他与方宴,他也不反驳,主要为了保全娇杏,她毕竟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史家的族老若知道他为了她,放弃大好前程,定饶不过。
    可若是因为方宴,事情就不同了,这种癖好,是改不过来的。左右他也不想靠什么科举,光耀什么门楣,所幸推波助澜、一刀两断了的好。
    宋太师抿了一口清茶:“如此说来,这史唯倒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宋兰沚知道,如祖父这样的人,定然不会只感慨一句儿女情爱的,果然宋太师又说:“把他放在外面,不失为我们的一个好耳目。”
    此事的真相,宋太师和宋兰沚知道,其他人却不知。两个事主儿走了,事情却没完。
    顾蓁回了小院儿,如今四个人住的地方只身下了两个人,到处都空荡荡的。她望了一眼那边紧闭的门窗,叹了口气,收拾起脏衣服,装在木盆里,准备去河里洗。
    刚走到门口,正遇上了段景思从史唯房里出来。她眼睛瞪得溜圆,二爷表面上对史唯、方宴不理不睬,实际还是关心的吧。
    段景思表情十分严肃,并无被当场抓包的困窘,反而多往她手中的木盆看了几眼。随即抓起两件衣服:“以后我的中衣,你别管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里屋走去,自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