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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人家医生素质高,也可能是行医多年啥奇奇怪怪的人都碰见过,盛书涣这样代看病的兴许在医生眼里已经算不上奇葩行为了。
医生冷着脸在电脑上点了两下,“患者没做检查我不可能给你开药的,查个幽门螺旋杆菌吧,我给你开单子,明天上午空腹来做。”
“好好好……”盛书涣看着打印机咔咔咔吐出来一张检查单,连忙接过来连滚带爬跑出诊室。
好巧不巧,齐小豆和白遥从隔壁1号诊室出来,两个诊室门一起从里面拉开。
盛书涣当即拧紧眉头弯下腰,“豆哥白哥,你们怎么在这?我胃痛,来看医生。”
“听见了,”齐小豆有些尴尬,“刚才广播叫你两遍来着,你一个人?”
盛书涣捏着检查单,“一……一个人,当然一个人,我又没有女朋友,单身狗胃痛当然就只能一个人来看病。”
“那你还好吧?”白遥朝他示意了一下贴着止痛贴的右手手腕,“小豆开车送我过来开点阵痛的处方药,否则明天比赛可能没办法打,这个事儿……还麻烦你暂时保密。”
真给路池说中了,盛书涣点头,“好,放心吧,白哥你心里有数就行。”
问题来了,齐小豆一撇嘴,“那成,一起走吧,你把车停哪了?”
“院里……”
齐小豆拍拍他后背,“我们车也在院里,那走吧。”
走个球啊还有一位路姓病患现在生死未卜啊,盛书涣张了两次嘴欲言又止,“啊……行,走……”
收到路池微信的时候盛书涣刚坐进驾驶座。
路池:你先走,我打车回去。
Uneakable:你还顶得住吗?
路池:顶得住。
Uneakable:行,基地见。
照理说路池应该和他差不多时间到基地,然而盛书涣停了车回到基地,去厨房热了热阿姨留的晚饭。端着碗看了一会儿宋鹤单排,扒拉完碗里的饭菜,路池还没回来。
Uneakable:到哪了?
路池:小区里。
Uneakable:好,医生给你开了检查单,明早空腹去门诊。
路池:给我发个定位,我在8号楼,忘记怎么回去了。
临近晚九点,盛书涣最后发给路池一条微信是“站在原地不要动”,然后跑出别墅大门。路池这几天都是跟着战队的车出门,上一次徒步从小区门口找进来还是刚搬来的那天。
那天就迷路了,只是路池没想到在同一个地方可以迷路两次。
盛书涣是发了微信后十分钟到的。
他找到路池的时候路池坐在花坛边上,手机荧光幽幽地映在他脸上,脸色很差,另一只手捂着上腹。
“池哥。”盛书涣小跑过去,“能走吗?要不我背你?”
路池无奈,“不至于。”
路池不懂为什么这些小区的楼牌号不能按照一二三四从小到大乖乖排列,为什么要有这么多小型花园羊肠小道石子路小木桥,为什么5号楼不在8号楼的前三个。
别墅区的路灯不太亮,盛书涣走在前面,三五步一回头看他有没有跟丢。
“你是不是不记路啊?”盛书涣放慢脚步和他一起走。
“有点。”路池点头,“白遥是去看手的吗?”
盛书涣抿了抿嘴唇,“其实我觉得他应该说出来,这样耽误治疗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路池的声音有些提不起劲,“换我我也会这样,手断了也要扛到冬季对抗赛。”
盛书涣扭头看他,笑笑,“嗯,明早空腹。”
不空腹他也吃不下东西,第二天更痛了。
医院是个节奏非常慢的地方,检查要排队,候诊要排队,缴费要排队。路池是个不濒死不会来医院的人,上回来三甲医院还是高中在网吧打架。
不过盛书涣对这间医院很熟悉,是可以给别人指路的那种熟悉。毕竟他妹妹在这里看了几年的病,他帮忙做饭送饭,辗转诊室住院部也有两年。
盛书涣拿着缴费单回来的时候牵着一个小姑娘。
他以为是谁家走丢的孩子,谁知牵过来盛书涣给俩人做了个介绍。
“徐然然,路池哥哥。”他看着小姑娘指指路池,又看着路池指指小姑娘,笑出他那个小梨涡,“路池哥哥,徐然然。”
路池哥哥顶着胃痛扯出一个努力的微笑。
“我妹妹,”盛书涣把徐然然牵到路池旁边坐下,“我去交费的时候遇上我妈在帮她排CT,CT排队太久,你帮我看着点儿她,我下楼买点吃的。”
徐然然很白,病态的白,也很乖。
她坐下之后抬头看了一眼路池,薄薄的齐刘海儿反着光能看出头发偏棕色,这点和盛书涣一样,起先路池以为是他染的。
“路池哥哥好。”徐然然笑起来没有梨涡。
“徐然然好。”
怎么不姓盛,女孩跟妈妈姓的吗?路池没问,小姑娘反而问他了,“你哪里不舒服呀?”
“胃痛。”路池回答。
“放心吧,胃痛可以治好的,你别怕。”
徐然然看上去十三四岁,应该是上初中。可能是请假来看病的,也可能身体条件根本就不允许她去上学。
小丫头有点自来熟。
“路池哥哥你和我哥哥是朋友吗?你也是打游戏工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