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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挽冬拿起筷子,却没动秋葵,只是安静地咀嚼米饭。
言夏见状一愣。
连言思秋都有些迟疑了,出声道:“……商姨,挽冬姐她不吃秋葵的。”
“小孩子有什么不能吃的。”商如芸垂眼望着商挽冬,语气平淡,却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别挑食。”
言思秋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什么。
商挽冬动作一顿,僵持片刻,还是将那秋葵夹起吃掉了。
商如芸这才移开目光,笑着与赵代曼聊起天来。
系统惊讶道:“哎呀,商如芸好像有点可怕啊……”
言夏:“……确实。”
母亲让孩子不要挑食是常事,但商如芸刚才的语气和表情,不是在商量,倒更像是一种强迫和威压。
什么样的人才会强迫自己的孩子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佣人上桌撤下了餐盘。商如芸和赵代曼都上了二楼,言夏也准备和商挽冬一起回房复习明天的考试。
忽然,商如芸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挽冬,你跟我来一下。”
言夏抬起头,看见商如芸正斜斜地倚在楼梯边,她留着一头及腰的波浪卷,漂亮的眸子里映着吊灯华光,举手投足间流露着独特的清冷风情。
商挽冬静了静,偏头对言夏轻声说:“你先回自己的房间。”
言夏只好点点头,看着她跟在商如芸的背后,两人一起进了商挽冬的房间。
她的眼皮莫名开始跳了起来,没回房,而是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待着。
言思秋拿着手机躺在沙发另一头玩,两人之间的距离像隔了一个银河。
没有人在一旁看着,她的语气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喂,言夏。”
言夏看着她,平静地说:“我不叫喂,我是你姐姐。”
言思秋斜眼看着她,语气酸溜溜的:“你装什么呀?呵,你什么时候和挽冬姐那么亲密了?”
言夏似笑非笑,舔了舔嘴唇:“当然是……你不在的时候,她跟我可好了。”
言思秋有些急,一下子坐直了:“你、你可不许跟我抢商挽冬啊!”
言夏往后仰在沙发上,逗她:“为什么呀,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言思秋冲她扔了一个抱枕,气急败坏:“反正,反正你不可以!”
言夏接住抱枕,一副不和小孩儿一般见识的表情,懒洋洋地说:“小妹妹,那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言思秋血压升高了。
她发现言夏最近不仅变得更漂亮,还特别会说,完全不像以前那样任自己嘲讽了!
她攥紧拳头,正要说什么。
“哗啦——”
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异响,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言夏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往二楼冲去。
言思秋紧随其后,看见她停在商挽冬房前,正在用力推门。
言思秋手足无措:“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言夏蹙起眉,“门推不动,好像从里面锁上了。”
她将耳朵贴上房门,隐约听到门后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那、那怎么办啊?”言思秋也学着她一起听,表情惶恐,“商姨和挽冬姐好像吵得挺凶的,她们俩不会出什么事吧?”
正说着,里面又传来一阵重物哐啷哐啷砸在地面的声音,无比刺耳。
言夏沉默须臾,冲着言思秋偏了偏头:“你让开。”
言思秋下意识地站到一旁:“你要干嘛?”
言夏后退几步,冷冷地说:“踹门。”
系统吓得大叫:“宿主,你先别冲动啊!”
言夏没有理它,测量着助跑的距离。
言思秋震惊,紧张得直咬嘴唇:“等等……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还是等她们自己开门吧?”
“等门开了就晚了。”言夏盯着言思秋,语气逐渐不耐烦,“你走开点,受伤了我不管。”
言思秋只好委屈地往旁边挪了挪,小声说:“你也是个Omega,怎么可能踹得动……”
话音未落,她就看见言夏以极快的速度往前冲去,一脚踹向木门。
轰隆一声,房门坠地,空气中飘起浓雾似的尘埃。
言思秋呆若木鸡。
言夏飞快地走进房间,在渐渐散去的尘雾中看见一地狼藉,地上堆满了玻璃渣子,还有乱七八糟的亮晶晶碎屑,场面十分惨烈。
商如芸和商挽冬正面对面站着,两张极其相似的脸,面无表情地向她们看来。
言思秋吓得尖叫:“挽冬姐,你的手……”
商挽冬的双手和衣摆上全是血,血流顺着指尖滑落。
她侧头看着言夏,双眼隐隐泛红。四周弥漫着浓烈而咸涩的海洋气息,像是汹涌澎湃的巨浪,铺天盖地倾轧而来,令人窒息。
言思秋一下子白了脸色,软软地挨着门框。
商如芸站在她对面,衣着完好无损,轻声问:“你的易感期快到了?”
商挽冬没有回答,哑声说:“出去。”
她是对言夏和言思秋说的。
言夏看着她,没有动。
一旁的商如芸忽然说:“挽冬,你的脾气倒是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倔。”她笑了笑,“但你最后会改变想法的。”
说罢,她转身走出房间,将一室的混乱和心绪复杂的三人置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