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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着这个人,只是被他这样看着,那些曾经深刻的刻在自己生命里的爱和恨就像是狂风一样呼啸而至,根本无法回避。
直到这个时候,莫染才知道,所谓的放下,所谓的重新开始,不过是另外一种的自欺自人,如果真的想要重新开始,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直面这场风暴穿过去,而不是低头退让。
想法永远是那么美好,那么简单的,只有真正的站在这里的时候,莫染才知道直面那些恨,直面那些背叛以及直面那些爱到底有多可怕,甚至比直面死亡还要可怕。
她抽回了目光,想将自己和过往一同隔绝起来,正如,长久以来的每一天一样,她觉得原来能做的很好,现在也一样能做的很好,如同黑洞一般,将自己那些本来就不多,但是却在不断翻腾的感情一点点吞噬掉,就连最后一点都藏起来之后,莫染才再次抬起了眼睛。
又看了明月臣一眼,莫染就转开了目光,如同面前这一位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事实上,这一世的明月臣和自己本来就是陌生人,他不知道上一世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他不知道他的手曾经拉过自己,他也不记得他的手又将自己狠狠推开,所有的一切都被她以最很烈的方式留在了上一世,包括明月臣。
而现在,而在这一世,这一场爱恨只是她一个人的,明月臣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想到这里莫染就有一种莫名的苦涩,仿佛她再一次被人遗弃在了一片空白之中。
没有任何意外,莫染走向了会议室中间最上面的主位座椅边坐了下去,她双手随意的搭在座椅的两边,整个人松弛的靠在座椅上,看起来安静又无害,但是却依旧带给房间里面所有人不小的压力。
直到几秒钟之后,她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看了身边何遇一眼后,那股压力才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到被何遇恭敬有礼的邀请坐下之后,周末才意识到自己的背脊上到底出了多少汗,湿漉漉
不过,自从莫染坐下之后就没有开过口,她用右手支撑着头斜斜歪歪的靠在椅背上,整个人似乎对这一次会面完全都不感兴趣,仿佛过来就是当一个吉祥物一样。
一开始人类的使团因为莫染的存在而在交流上比较拘谨,但是当说到一些争议比较大的问题之后,双方也就投入进去讨价还价,渐渐的也忘记了莫染。
从明月臣的角度看过去,莫染仿佛睡着了一样,一直垂着睫毛,不说话,更不发表任何的意见,亡者那边显然不太敢去询问她的意见,而他们人类这边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作为外交团团长的周末更是怂得连看都不敢看她,更不要说提任何问题了。
眼看着今天的讨论似乎就要接近尾声了,明月臣忽然开口对着莫染问:“对于这个提议,不知道莫染有什么意见?”
随着明月臣的话,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人类还是亡者都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几乎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都像是看着勇士和英雄,随后,所有人又将目光直接转向了莫染。
当然,看莫染的时候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了,但是别管是偷偷的,还是悄悄的,总之,所有人都看着莫染是什么反应。
至于莫染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她缓缓的抬起了眼睛,游弋的目光终于从松散到集中,最后落在了明月臣身上。
而当她凝神的时候,那种消失掉的威压似乎又一次朝着所有人压了下来,不过,这一次,这些威压直接朝着明月臣一个人逼了过去。
明月臣更是感觉到了这种威压的厉害,他能感觉到一种极度的压迫似乎要将他的肺部的空气全部挤压出去,似乎要将他挺直的头颅生生的压下去,可是,他不想。
从他记事以来,他这个人就很随性,对于他来说世界上很多事情如果能低低头就避免麻烦的话,其实低低头也没什么,尽管他也没有低过头,但是并不妨碍他这么想。
只可惜这个想法在莫染这个女人的面前却土崩瓦解,他忽然就不想输,他不想向她低头,冥冥之中
这种感觉非常莫名其妙,但是,更加莫名其妙的是,明月臣自己却一点都不能接受和这个女人决裂的假设。
他抬着头,静静的看着莫染,而莫染也正看着她。
她的目光很陌生,也很遥远,冰冷得像是寒夜天边的月亮,孤高而不可亵玩,她就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明月臣,大概几秒钟之后,她终于说了到了这里之后的第一句话。
“我听说,是你要见我是吗?”
这是一个完全跟现在讨论的问题不搭边的话题,而且这个话题中似乎又充满了种种能说和不能说的八卦,顿时屋子里所有的人再次将目光唰的一下子转到了明月臣的身上。
事实上,无论是人类还是亡者其实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平时的时候似乎没有这样的机会,但是现在,好像有一个滚烫的八卦就在所有人的眼前,让人不关注都做不到。
关于明月臣点名要见莫染这件事人类的使团都知道的,但是,没人知道明月臣要这么做,而且他们也不敢问,至于敢问的人,例如周末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现在当正主直接提问的时候,他们原本已经被压制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撩拨到了最高点。
如果仔细去看,不难看得出来,这些人类使团的眼睛里都闪着亮晶晶的光,恨不得现在就把明月臣的心掏出来,看看上面写着的答案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