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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思兰遥遥冲她眨了眨眼,比了个口型——“加油。”
皎皎点了点头,深吸口气。
鲛人一族不仅从筋骨到眼泪,全身都是宝贝,而且还能歌善舞,但皎皎是个例外。
她的鱼尾能幻化成双腿的年龄比寻常鲛人晚了一百多年,到最后也不过刚刚能自由、且长时间控制鱼尾变成双腿,这期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对她来说幻化都很费劲,更别提用双腿舞蹈了。
所以主题曲这支对葛思兰来说五天学会都费劲的舞,对皎皎来说,则更无异于攀登天梯了。
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她没有懈怠,更没有让自己放松,但在大家都很忙的情况下,不像在公司训练时有一对一指导,只靠她自己,和听舞蹈导师大致教的那些,她压根赶不上大多数人的进度,到现在也只能把所有动作勉强按顺序记下,至于能否把每一个动作都做到还原,就不是她努力就能做到的事了。
当上天关上一扇门时,必然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用现代的话来说,或许可以理解为“守恒”。
皎皎虽然舞蹈不行,但她的嗓音天生便带着一种空灵的质感,说话时稍缓一些,悠扬的语调听起来便像极了在唱歌,事实上,她的确也很爱唱歌。
那些同龄的小鲛人一个个化出双腿,她却只能坐在礁石上眼巴巴望着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天,她都在放声歌唱,渐渐地,连她自己也爱上了能唱歌的每一天。
皎皎原本想,既然她的舞蹈已经很拉跨了,那么好歹要在唱上面找补回来,戏腔对她来说轻而易举,甚至能比宋南星唱的更好。
但她最近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尤其在深夜,每次做完梦惊醒之后。
那是一种,像被人死死盯住后背的感觉,视线黏着在皮肤上,顺着肌肤的纹理,一寸、一寸,向上游走——就像蛇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甚至回想起了被追捕时,躲在那个阴冷潮湿的小木屋里的日子。
皎皎的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一个恐慌的想法。
有没有可能,是带刀卫,追到了这里?
她不知道,也不确定这种感觉是否是因为被噩梦侵扰,睡眠质量极低,且得不到安慰的保障,所以才会产生的错觉。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如果真的是曾经追捕她的那批人,只要她一开口唱歌,他们一定能认得出来。
皎皎不敢冒这样的风险,她担不起。
音乐前奏响起,她深吸口气,做下了决定。
表演结束后,皎皎托着自己滚烫的脸颊,捂着脸坐了回去,然后一头扎进了手臂里。
她自认脸皮不薄,但也没想到会尴尬到这种地步,耳畔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笑声,也有可能是她的错觉,这让皎皎本就发烫的耳垂渐渐染上了一抹红晕。
这,就是传说中的社会性死亡吗?
她体会到了,切切身身体会到了。
那整首歌,皎皎几乎没有一个字在调子上,可谓是跑调跑到了非洲灾民区,可能上一句还是三个八度,下一句能骤降到马里亚纳海沟里边去。
不会唱假装会唱难,会唱强行不会唱更难,能把一首歌歪曲扭八地唱成这副不堪入耳的模样,这对一个天生唱歌很好、音色也很好的人来说无异于折磨。
舞蹈动作就更别说了,唯一的区别就是不用装。
之于导师而言,怎么才能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在这段和人类一败涂地橡胶人原地弹跳有百分之八十相似度的舞蹈动作,和大约只有能听到12K赫兹以上的海洋生物才能听懂的曲调里,找出那么一丁点值得夸赞的地方,这应该也是一种折磨。
皎皎觉着自己大概一辈子也忘不掉对面几位导师的目光,欲言又止、止欲又言,或许是因为她看起来很努力在甩动自己的两条膀子,加上涨成猪肝红的脸色,他们也没有把话说得很重,大概以为她是那种拥有一颗一碰就碎的玻璃心的水晶人。
哦,其他选手也很痛苦。
憋笑憋得痛苦。
皎皎从臂弯里抬起头,选择性无视周围人的目光,看向角落里那几个扛着摄像机的大哥,心想:这是要播出的片段吧?她前期热搜上得那么早,现在又出现这样废物的反差,节目组一定会好好利用一番的吧?
完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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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地,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