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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时发起脾气来:“你都知道什么呢?你知道我矫情又骄傲,只想要一份纯粹干净的感情,所以才和前任藕断丝连;你知道我受不了冷战最讨厌不声不响就消失,所以你离家出走我半夜打给你是一个别的女人接的电话;你知道我最怕自己所做的事情或者自己这个人是不被期待的,所以你不停爽约永远在我最期待一个反馈的时候连人影也不见。你说你多少知道一点,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爱我什么也讲不出。这是什么爱啊?”
兰时很少如此疾言厉色,江黎全然不知如何应对,只像应对所有他不知如何共情的兰时所带来的强烈情感一般,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兰时大力推他,他一手搂住,一手扣上她后脑的发。
声音也温柔而饱含歉意:“小时,对不起。对所有过去的给你带来的伤害,为所有对你我不曾理解的感受,不曾体会的情绪。我真的非常抱歉。如果我知道,有一天我会如此,我一定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可是那时候我都不知道。”
兰时横亘在二人胸前的手臂泄了力气,江黎也不觉得手肘怼的自己胸口痛了。
“我和俞薇薇其实也没有真的藕断丝连,分手了以后很少有联系,也从来没有逾越朋友的界限。只是从前年轻的时候双方也是真诚的,现在好聚好散,我不能说原来都是假的。但没有什么比我现在更真了。我离开你的那段时间也并不怎么好过,我从前对你误会至深,觉得自己对你的感情是背叛了父母。我实在难以冷静下来面对你和这些事,所以我出去散心了一段时间,为了避免打扰手机都交给卢远舟了。我想你的电话应该是在我离开家一个星期以后打的吧,那时候我在国外待了一个星期。”
“小时,还有最后一件。我知道我在爱着的是什么了。”他手指用力,将人牢牢抱进怀里,声音温柔地像落在兰时发梢的月光,稳稳地落进她耳中,把每一个流着泪醒来的早晨统统照亮:“小时,你记得吗?以前我们一起去逛超市,你仔仔细细给我讲每个口味的薯片都有什么特点;以前你在家里烤鸡翅,烤炉里飘出香味的时候你就会守在烤箱前面看着,还喊我去观察鸡翅颜色的变化;以前我偶尔地陪你逛一次街,你停在小吃摊前面走不动路,左手里拿着一纸杯炸鲜奶,右手拿着筷子,我捧着一小碗爆肚跟你一起吃,你被烫的不行但还是笑得很开心;很少的空闲里我们去海边兜风,你赤着脚跑进海里,新买的裙子却小心翼翼的一点也没有弄湿。”
那些阳光谱写的断续片段也在兰时心里唱起歌来,她眼前清楚是江黎此刻的真,就如过往他的眼一般真诚。可是原来都是假的。
“你知道吗?”江黎继续他的剖白,“我从来不曾遇到过一个人,如此的认真的过着她的生活,为了一些琐碎的事情认真又虔诚,为了一个平凡的人用心又用情。小时,遇见你以前的我,一直在努力学医,想要救治别人,后来又撑起公司,想要成全父亲母亲。那时候我只是在为了这旷阔的世界和我所爱的人活着。可遇见你以后的我,我开始知道还有很多温暖而渺小的快乐是生活为我一个人准备的,原来很多我从前不屑用心的事情还可以这样认真的对待,而这样获得快乐又是那样的真实而隽永,那样得来的希望,是那样的可靠而坚定。小时你知道吗,遇见你以后的江黎,才是真正在生活的。你问我的是什么,你就是我生活里跳跃着爆裂的火花,没有你,这人间里再找不到一丝烟火,你明白了吗?”
江黎知道兰时一定明白了。因为他胸前的衬衣渐渐地濡湿晕染,怀中的人轻轻地颤着,将脸埋在他胸膛。他伸手将她的梨花带雨的小脸捞起来,柔而又柔地捧住,拭去她滚着的泪珠。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在月色下剔透而动人,江黎闭上眼睛,低头吻了上去。
没有记忆之中软糯的触感,江黎被兰时猛地重重推开。
“太晚了。”她走得头也不回,“我只有一颗心,它曾经碎裂得无迹可寻,我好不容易拼拼凑凑勉强复原,不能为了你的烟火,再将它燃了。”
江黎呆立在原地,他想着如果她回一回头,哪怕只停一停脚步,他都一定冲上去,把那些坦白不设防的爱意再讲一次,不顾尊严不想其他,只讲到她动心,讲到她不再流泪。
可是她没有。
一次也没有。
她步子迈的大,步伐生风,半分眷恋也无。
江黎突然想起一句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矫情话来:“我淋过最大的一场雨,就是那天你烈日下的不回头。”
原来淋雨是这种感觉啊。
这一番折腾,到家的时候江黎酒已经醒了大半,只剩下头痛。各个屋里的灯都暗着,江黎觉得自己孤单得像放学却等不到妈妈来接的孩子,躲进卧室里希望能赶快睡着。可他的睡意也被万千思绪拉扯着,闭上眼睛总是各种情况下流着眼泪的兰时。也许他真的糟糕到不配被原谅,也不该拥有人间烟火气。
他的头更痛了。他翻身坐起来,来到落地窗旁。这里有兰时的书架。江黎随手抽出一本书来,书里夹着一片书签。那是一枚金色的金属书签,上面镂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