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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小提琴,南眠很自然地放在肩上,左手手腕向内弯曲,掌心托琴,手臂手腕手背呈一条直线,按弦时,手指与琴弦呈45度夹角。
大脑里的记忆会消失,但肌肉记忆不会,这个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她怔了瞬,脑海里陡然浮现出一个小女孩儿拉小提琴的画面。
只有短短一瞬。
马斯奈的《沉思曲》宁静和谐且优美,却又有着强烈的情感。在中间部,旋律极富热情,在激烈的变化之后,再度出现最初的旋律,结尾以G调逐渐减弱音力,以泛音的微弱音响慢慢消失而结束。
不少人被琴声吸引而来,南蕴之也在其中。
她本来正在接受媒体采访,听见极富感情的琴声,仿佛置看见了阿塔尔于深夜里伫立在苔依丝家门外,等待她回心转意。
女孩儿拉琴时,从头到尾都是自如的,毫无疑问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但也能看出生疏。
不过这份生疏并未对女孩儿的演奏造成太大影响。
演奏是成功的。
这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南蕴之很喜欢,她走上前询问:“你会继续学习小提琴吗?”
如果文霖雅说的是真的,那她现在就是在跟自己的偶像近距离接触。
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兴奋的事。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十年的记忆,不管是对小提琴还是对曾经的偶像,南眠的兴趣都不大,很平静。
她礼貌微笑说:“我现在是一名高三复读生,暂时没有时间去学习小提琴。以后如果有时间,应该会继续。”
南蕴之递出自己的名片,“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面对世界级小提琴大师抛出的橄榄枝,说不动心是假的。
只可惜南眠现在觉得考上K大胜过一切,她把名片放进手机壳里,觉得重要却又不想看见。
或许等她找回记忆后,她对小提琴的热爱也会回来吧。
“你真的什么也没想起来吗?”这是她们从音乐厅出来后,文霖雅问的第三遍。
看得出文霖雅很想让她恢复记忆,如果闻庭说的是真的,那文霖雅就是有目的而为之。
南眠说:“恢复记忆这种事情急不得,今天麻烦你了。”
文霖雅也知道急不得,可谁让他在失踪当天,是和南眠在一起呢?
这些年,她没少打听南眠的下落,但都无功而返。
南眠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下落的人,偏偏南眠失去了十年的记忆。
叫她如何不急?
“实话跟你说吧,你失去的记忆里有一个于我而言很重要的人。他失踪了,我希望你恢复记忆告诉我他到底去了哪儿。”
这份担忧和着急显然不是装出来的,分开时,文霖雅说:“我想到办法还会再联系你的,如果你记起什么,请立马告诉我。”
站在原地目送文霖雅乘车离开,南眠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犹豫片刻,她联系上南栎,“哥,能告诉我你们是从哪儿领养的我吗?”
……
念慈孤儿院位于浔京郊区山里,从市里坐车两个多小时才到。
就南眠现在的记忆而言,这里是她第一次来,但她却觉得孤儿院附近不该是茂盛的树林。
“这里原来是不是有一栋别墅?”下意识问出口的时候,南眠自己吓了一跳。
司机师傅感慨道:“原来这儿确实有一栋别墅,只不过在八年前被一场火给烧了,之后就给种上了树。”
被火烧了……
眼前突然闪现大火蔓延的场面,南眠呼吸一窒,放在膝上的两只手猛地攥紧。
灼热感随之而来,仿佛她正置身于火海里。
“到了。”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南眠身上,她清醒了瞬,忙支付车费下了车。
这里不好打车,她说:“麻烦您等我会儿。”
踏进念慈孤儿院,南眠找到一位护工,说:“我找郝院长,请问他在吗?”
护工带她到了院长办公室。
正在整理书架的郝院长看见站在门口的女孩儿,笑容和蔼,问:“你找我什么事?”
南眠弯腰招呼,“郝院长,我叫南眠,曾经在这儿生活。我这次回来是想向您请问一些以前的事。”
郝院长倒了杯茶递过去,示意她坐下说。
半个小时后,南眠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文霖雅口中那位很重要的人,目前在国外生活。
还有,她刚才突然看见的大火。
院长说她那会儿年纪小,亲眼目睹之后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才会有不适的反应。
起身道谢,南眠转身离开。
待女孩儿渐行渐远到再也看不见身影,郝院长才拨通一个号码,声音里的平静不再,仿若绷紧的弦,“闻先生,南眠她已经想起了一些!”
……
出租车里多了个穿黑色风衣,戴鸭舌帽的男人。
司机师傅难为情地解释说:“这里不好打车,小伙子他非要付我三倍的车费。”
赚钱嘛,南眠表示理解。
她坐到副驾驶,报出自己的目的地。
途中,接到闻庭打来的电话,问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