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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毯子蔽体,丝毯下的身子赤裸不着寸缕,对方是匆忙披了衣服从青华池过来,一头如缎的乌发也披散着还冒着水汽,仪容自然齐整不到哪里去。可她看起来并没有多么局促,言笑晏晏的模样令他莫名感到碍眼。但相较于少女表现出的从容,他更气恼自己好似露了怯的,只觉得一时不光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就连视线都每过一会儿就克制不住飘忽闪躲的,不敢多看她一眼。
凭什么他要不敢看她?明明是她对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思及自己在之前性事中配合与痴缠的表现,池润又没办法理直气壮地自我说服,可也不甘于因此心虚。他有什么好心虚的,这事从头到尾都不是他期望的,身体的古怪情热他不知缘由,但定然是事出有因,若是她没出现,他熬一熬未必度不过去,哪里会被……
但池润的性格自有要强的一面,许是天生如此,又许是因为窥探命运的能力让他经常性要压抑住自己想要干涉的念头,所以但凡是他能够做主控制的事情,总是会冲动地立刻行动。譬如,在今夜这场激烈绵长的性事中,他几次三番因为这样的个性而自讨苦吃。他师傅十分了解他性情上的不足,所以以前在的时候经常提醒他,遇事不能轻举妄动,行事之前一定要三思,甚至建议他穿与属水命格相合的玄色衣袍,用老成的颜色与衣袍上所袖的镇静符纹,来日复一日地压一压他的年轻冲动。成年后的池润性子收敛许多,但年少时到底轻狂,因为知道很多因果,反而做事更容易不计后果。
因而,他心中越是想要回避少女的视线,就越是逼着自己对上对方那双盈盈秋水,那对黑白分明的美目迎上了他的目光,先是一怔,随即灵动地转了转,眼尾一弯,越发软得似一寸秋波,亮得如两斛明珠,瞳仁乌黑得宛若能吸人魂魄的深渊,“身体不舒服?”顾采真敛了敛眸光,换了个问法。
“没不舒服。”他被她笑得一怔,随即干巴巴地回答,而后又有些怄火,自己干嘛有问必答。他不想承认,在对上少女的目光后,他就立刻有点后悔了。她很坦然很亲近他的眸光让他的心跳得有点加快,直觉这么看下去不妙,于是虚了视线,其实是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套出少女的身份来历。
上次他们云雨纠缠时,他所看到的奇异星象千年难遇更难解,实在太令他介怀了。以及刚刚的梦,如果真的事关他……与她的未来,他同样难以接受更难以消化。
这一次两次的屈居她身下承欢纳爱,他可以权当是意外,毕竟按照刚刚的预知梦,他可能命中注定与她有所牵扯,甚至是……羁绊。而随着她出现而显现的星象异动,更可能与他追寻了多年的天道大运息息相关,他就当是“付”给老天的“代价”好了。他在心中说服自己,就像他习修灵算会身体孱弱受损,养了祸丹再移出便不受控制地不时变成少年的形态,与顾采真的遇见和交合,也许只是他窥探到大运的某个必要达成的条件——虽然这么想,有些牵强,更有些奇怪;但他的心情的确平静了些许。
毕竟,等他找出自己身体会奇怪动情的缘由,再想办法解决,并且弄清楚了星宿异样代表了什么,她在这其中能起到什么作用,他和她之间就不可能再发生什么。
未来还未到来,一切都是未知数,提前的预知是警示,却也不是必然如此。只要他有心规避,未来就能更改——天道他都能出手干预,何况只是他和她的人生。
要是真如星象所显那般,他和她的人生也与天运变化有关,那倒是……再好不过了。这些年,他殚精竭虑寻找挽救正运衰败的办法,连自己的身体都能拿来当做奉养祸丹的容器也在所不惜,自然早就割舍了对肉身的在意,面前的少女身体自含阴阳——有道是,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纯阴而无阳者,鬼也;纯阳而无阴者,仙也;阴阳相杂者,人也。既而为人,再分阴阳,男者阳也,女者阴也——但少女虽占个女字,实则既属阴,也属阳;她的身体构造在这世间许是遭人鄙夷的异类,可单纯从阴阳上来看,在这个阴盛阳衰的天道轮回里,她却是独一份的“完美”。
少年池润的手在毯子轻轻动了动,灵赋不请自来,他不动声色地捏指而算,掌心纹路中渐渐现出凹凸不平转瞬即逝的字迹,“天地氤氲,万物化醇,女男媾精,万物化生。”此卦《易经》中便有,只是有两字之差。原著中是“男女媾精”,可他算出来的却是女在男前,准确地直指他们的经历!
原本,天道大运阳之将尽,阴之将倾,他的卦象永远预示着大祸将至,生灵涂炭。可少女既然是阴阳自成合体的存在,显然打破了阴阳此消彼长的规律,说不定她真是上天送来的一线转机。
在弄清楚她有什么用,以及发挥出她的价值之前,他自然不会轻易将人赶走,或者是——“处理”掉。他尽可能平静地看了一眼顾采真,对方迎着他的目光浅浅笑了,他在心中想,此事要不要让成年后的自己知晓?
————以下是没有计入字数的叨叨————
如你们所见,阿泽并不是什么单纯无知也无害的小少年~
鉴于拿不准过年期间我会不会沉迷于当一条咸鱼,所以年前有时间我就会努力多更新的( ̄_ ̄|||)
好不容易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