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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问了句:“早上冯晓楠怎么惹你了?”
刚洗完澡,江知颂体温很高,手心发着烫,覆在他大腿上,连带着布料下面的那块皮肤也烫了起来,季衍本就如惊弓之鸟,江知颂又开始追问,让他更加难耐。
手足无措之下,季衍用了很大的力推江知颂,江知颂一时不察,被他推了个趔趄。
“不准问,”季衍看都不敢看江知颂,鼻间沁出了汗,“和你没有关系。”
季衍这样说,说明确实和他有关。
江知颂很敏锐,见季衍这样反常,很快把今天的一系列事情串了起来,他们身上的痕迹,季衍突然打人,还有江衡南说的“伤风败俗”,多半是冯晓楠嘴不太干净,和季衍说了什么。
冯晓楠那种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的人,能说什么江知颂猜也猜得到。
江知颂想要季衍早点开窍,但按他对季衍的了解,用这种方法,绝对会适得其反。他看季衍整个人紧绷着,决定避开这个话题。
季衍终于松了口气。
季衍和江知颂一起出的门,到了酒店之后,季衍特意躲开了江知颂,抱着季卉到处转悠。
酒店人多,吵吵嚷嚷挤在一块儿,以往季衍会觉得烦,此时却觉得正正好,热闹一点,心不会那么慌。
他今天总是魂不守舍,一见到江知颂,就会想起冯晓楠的那句“做爱啊,不然还能做什么?”
来来回回出现在他脑海里,像生了根似的,拼命往深处钻。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天,连江衡南在台上致辞的时候,季衍也在愣神。
从酒店回来,大家纷纷散了,江衡南带着一行人回了江家。
一直到傍晚,季衍都不见人影,不在卧室,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江知颂找了半天,最后在后面小花园的角落里找到了他。
季衍手撑着脸坐在台阶上,台阶两旁开满了淡粉的月季,季衍脚下落了一地的花瓣,整个人像是簇拥在花丛里。
“阿衍,你今天怎么了?”江知颂拽着他的手腕拉他起来,拿纸巾把台阶擦干净,又让他坐下,“总发呆做什么?”
“做……”季衍像是难以启齿,语气有些凶,“关你屁事。”
二楼走廊的窗口刚好对着那段台阶,季宿风从房间出来,经过窗口时瞥见他俩,停下了脚步。
他手里抱着一堆东西,都是江衡南不由分说非要塞给他的,价值昂贵到他抱着都有点手抖,季宿风猜不透江衡南的动机,心里止不住担心,害怕江衡南出了什么事。
季宿风问了又问,江衡南把这些东西的来源明明白白地摆在他面前,来路很正,基本都是江知颂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
江衡南说自己把这些东西给他,是因为江知颂,别的就没说太多了。
抱久了手开始发酸,季宿风抵着墙借了点力,靠在窗前往外看去。
花园里布置得很喜庆,到处都是红色元素,很像婚礼现场。
季宿风看见了江知颂从小路上过来;也看见他拉起坐在花丛中的季衍,仔细把台阶擦干净,才让季衍重新坐下;还看见季衍很凶地推搡他,嘴里不知说着什么,估计不是好话,但江知颂只是笑,神色一直很温柔,对季衍跟对小朋友似的。
季宿风站在窗前,看了好半天。
他们身上穿着的西装一个是深色系,一个颜色稍浅,性格也互补,一个温柔冷静,一个跳脱冲动,此时并排坐在台阶上对视。
是一帧很美好的画面,璀璨的晚霞、繁茂的月季丛、一地的落花,两个正当年纪的男人。
季宿风视力很好,隔得很远,都能看清季衍脸上的表情,情绪外露得像个孩子,算不上男人。
娇纵、爱发脾气、不顾后果。
这么多年,一直在成长的好像只有江知颂。
但二十几岁的江知颂对待季衍,跟七八岁十几岁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可他们已经长大了。
不知想到什么,季宿风忽地皱起了眉。
你不要过来啊
第30章 占尽上风
吃过晚饭,季衍一家人从江家离开,到晋城的时候十一点左右,从机场到家,又折腾了一会儿。
所有人都累了,季卉缩在沈宁钰怀里睡得正香,江知颂提着两个行李箱上了楼,季衍望着季宿风,说:“爸,我去睡了。”
季宿风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季衍心里不太得劲,从早上到现在,季宿风就不怎么搭理他,偶尔眼神撞在一起,季衍也看不懂他爸在想什么。
以前季宿风很少生他的气,就算被他惹火了,很快就能平复下来,但这次季宿风好像是来真的。
季衍知道他爸是因为他揍了冯晓楠才这样,想跟他解释,还没来得及说,季宿风就转身走了。
季衍没追,打算等他冷静点了,再跟他说清楚。
洗完澡出来,季衍倒在床上,手压着枕头,脑袋垫在上面,乱七八糟想了一会儿。
从季宿风想到江知颂,再想到冯晓楠,还顺带想了下许安嘉和沈宵。
重点还是落在江知颂身上。
去聊城这短短几天,发生的事情比过去一年都多。
季衍难得多愁善感地叹了口气。
先不说他是直男,就算他弯了,也不能和江知颂搞在一起。
他们从小玩到大,熟得不能再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对江知颂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