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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卦金一百五

      凌相若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怎么?”慕山先生心中一突。
    “唉。”凌相若心说你写什么不好偏写这么个倒霉玩意,于是叹气摇头道,“徒劳,徒劳啊。”
    慕山先生:“……”这还真是倒霉在我的字上了。
    他为了酒,却也真心想收徒,便急忙问道:“可有解?”
    凌相若老神在在,不动如钟。
    慕山先生有些不明所以,转头去看和颖。
    和颖略作思索,懂了,摊开手心冲慕山先生做了个掂量的动作。
    慕山先生恍然大悟,转头道:“不知这卦金几何?”
    “我向来是随缘的。”凌相若笑道,“先生这一卦,需卦金一百五十两。”
    易玹心中一动,这不就是一坛五年份猴儿酒的价格么?
    慕山先生也听明白了,遂笑道:“还请凌姑娘解惑。”
    凌相若道:“徒者,步行也。从辵,可作多人同行之解,可谓扑朔迷离。辵又从彳从止,乍行乍停、走走停停。而走者,逃也。不论何解,都是下下。”
    慕山先生表情越发凝重:“莫非老夫此生都无弟子缘?”
    凌相若神色从容道:“也并非无解,只是几率不大。彳者,步行,中少留也。但并非不留,也就是说先生还是有机会遇到的。而彳又有攀登之意,先生游遍名山大川,与此岂不正好契合?或许机缘就在此呢。”
    慕山先生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银票,十分爽快道,“这是卦金,还请凌姑娘笑纳。”
    “那我便却之不恭了。”凌相若不客气地收了。
    和颖看的眼热:“那老夫也写个字吧。”
    他斟酌一番,既然“徒弟”的“徒”不行,那不如就写个“徒弟”的“弟”吧。
    写完落笔,他将字递到凌相若面前:“凌姑娘请看。”
    凌相若看着这个“弟”字思索一番,道:“男子先生为兄,后生为弟。故先生之弟子非家中之长。《说文》曰:弟,韦束之次第也。兽皮之韦,可束枉戾相违背。弟又同悌,孝悌也。故而此人应是性格桀骜却又敬爱兄长之人,言尽于此,再多不可泄露。”
    和颖已经十分满意了,他的卦象可比慕山先生的吉利多了。至少他的弟子已经是确有其人了不是?哪像慕山先生,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于是他也爽快地付了卦金。
    凌相若好心提醒一句:“若是有缘,自会相遇。若是相遇,从心即可。不必非按卦象行事。”
    言下之意,若是见到符合卦象之人却又不甚满意,不如再等等。
    “老夫受教了。”两人神色一肃,认真地拱手一拜。
    “两位这是折煞我。”凌相若忙起身让开。
    “三人行必有我师,凌姑娘为老夫解惑,当得一礼。”慕山先生道。
    和颖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凌相若一笑了之,不过她没忘这两人来此的另一个目的,于是在心中推算一番庄子的建造进程后,邀请道:“下月初八,请两位先生赏脸凌家村,喝腊八粥。”
    当然不仅仅是喝腊八粥,到时候他们所求所想,凌相若自然也会满足。
    “还有一月啊。”和颖咽了咽口水,这个酒瘾上来,不是说戒就能戒的。
    凌相若翻了个白眼:“我记得阿玹已经给各位送去赔礼了,聊以解馋吧。”
    和颖、慕山先生:“……”
    就那么一小壶,哪够过瘾哦。
    恰巧易珩这会推着花茗出来玩,路过的时候顺便来了句:“两位先生之前不还拍中三坛了么?哪有这么快喝完的。”
    和颖、慕山先生:“……”
    好东西嘛,再多也不嫌多啊。
    奈何凌相若心如铁石,哪怕他们两个老家伙把老脸都搁一边了她也不为所动,两人只好约定一个月后凌家村喝腊八粥便告辞了。
    送走了这俩,县衙便只剩下了自己人了。于是易珩问了个憋在心里老久老久的问题:“哥,我们去嫂子家里提亲啊?”
    易玹一怔,随即默默看向凌相若。
    凌相若看的好笑,于是推算一番:“明日宜纳彩,你要乐意就来呗。”
    易玹眼前一亮,转头冲易珩使了个眼色——听到没有?
    易珩兴奋地连连点头,随后直接把花茗丢下跑去找大管事了:“燃爷爷,燃爷爷,明天提亲去!”
    花茗:“……”所以推我出来玩只是个借口?还用完就丢了?
    凌相若和易玹对视一眼,笑了。易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凌相若挑了挑眉,心说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怕是又害羞了。
    明明应该是个霸道世子,怎么偏偏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凌相若喜欢的不能自已。
    “恭喜阿玹和嫂子了。”花茗调侃道。
    易玹敛起笑意,严肃的点点头。
    凌相若悄悄对花茗挤眉弄眼,示意他快别说了,玹儿他都害羞的僵硬了。
    花茗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不过却是憋笑憋得难受,忙转动轮椅:“我四处逛逛。”
    凌相若勾勾易玹手指,凑过去在他脸颊亲了一口:“那我先去命馆了,剩余的酒水你让人送去府城凌氏拍卖楼吧。”
    易玹点点头,又趁她缩回去之前转头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于是凌相若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顿时崩了。
    等她从县衙出来,唇又有些肿了。
    县衙。
    县丞行色匆匆,前来求见。
    “大人,太守那边回复,修路不可草率,在朝廷拨款下来之前不可动工。”县丞走得太急,额上还有一层薄汗,气喘吁吁道。
    易玹一顿,冷笑道:“昨日答应得那般爽快果然有诈,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姚有成到底是浸淫官场几十年的老油子了,钝刀子磨人的手段是信手拈来。他也不一棍子把你打死,就跟你耗,看谁耗得过谁。
    “我知道了,你先去处理其他事务吧。”易玹道。
    “是,那下官告退。”县丞应道。
    易玹招来暗卫:“重点查查姚有成有无贪墨赈灾银两,又具体贪墨了多少。”
    “是。”暗卫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