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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老何头你就死心吧。”周睦摇摇头。
    “我们深哥是不可能老老实实站在这儿拍照的, ”周乐点头接道,“您还不知道我们深哥在拍照这种事上有多么小女生吗?”
    那倒是,就前天那个合照, 简直是威逼利诱都拉不动严久深,最后磨破了嘴皮子,总算让严久深站到镜头下了。
    当然,最后一排,戴个帽子挡个口罩的,啥也看不清。
    老何头对那张照片尤其、极其的不满意。他拍照多年,从来没有这么不满意的照片!今天怎么招也得再拍!怼脸拍!拍特写!
    老何头战略性地清了清嗓子,先给周睦和周乐各自递了个眼神,随后缓缓的拿起了相机。
    “你俩之前不是老缠着我想要进我的化学实验室看看吗?”
    周睦和周乐对视一眼,果断点头。
    “咳,这机会来了啊,能不能抢住这机会就看你们自己了啊!”
    严久深预感有些不妙,正想甩掉周睦和周乐的胳膊往后撤。
    刷地一下,就很快啊。
    口罩被扯了个半截下来,帽子一下就豁楞开了。
    “老何头!快拍!”
    咔嚓咔嚓几声,照片留下了。
    微惊的眸子,不知名原因红着的耳尖。
    周睦和周乐还在玩笑着:“哎,真的也就拍照这事上能见到喜怒不形于色的深哥,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活腻了?”回过神来的严久深冷笑着把帽子从周乐手里夺回来。
    “……”周睦和周乐一边四处逃窜着一边冲着老何头嚷嚷,“老何!老何!说好的啊!就算我们今儿个命丧当场!你也得把你那实验室钥匙给烧来!我变成鬼我也要进去玩!”
    帽子都被摘了,口罩也扯了一截下来,严久深还是臭着一张脸,站在前排,拍了个大合照。
    当然如果忽略掉不正常红着的耳尖,还有飘忽不定略显害臊的眼神的话,确实是臭着一张脸的。
    略显青涩。
    池岁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他弯腰捡起那相册,又眨了好几下眼。
    按照他多年观察的结果,这一定不是普通的臭脸摆谱的表情。再按照他阅漫画无数的经验来看,这个臭脸明明就是——
    !
    相册呼啦一声,被严久深横刀夺走,不留情面。
    “咳,太晚了,该睡觉了啊。”明显的底气不足,特别心虚。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的怪了奇了,深哥怎么会有这种心虚的语气……呢?
    池岁还沉迷在自己的结论被打断地失落中,然后他目光幽幽、带有点小委屈地抬头。
    洗过澡之后晕在身上的水珠,怎么看怎么让人清澈干净,而且好像经过热水的洗涤,某一些看不到的东西,全都显而易见了起来。
    比如某一部位特别显眼的红色。
    池岁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看清,他眨了好几下眼,甚至还往前凑了凑。
    严久深以为小朋友胆大包天地想要伸手上来抢相册,连忙往后撤了好几步,停下来才看见池岁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操,是他反应过大了,妥妥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手里的相册简直是个烫手山芋。当初竞赛完了回来,老何头生怕他们记不住这一次多么美妙的旅途,专栏弄了就算了,还给每人整了一个相册。
    严久深当时就是不想要的,拿回来就随意放置了。直到,他要转学。
    带是不可能带走的,也不可能丢家里。
    只好扔给了周睦和周乐,让他们看着办。
    但万万没想到,那俩不靠谱的,让他们看着办,他们就原封不动地藏在了宿舍里?
    早知今日,严久深宁愿带着走也不要这玩意儿出现在这里。
    池岁凑过去的一瞬间就看清楚了,先是茫然地定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脑子里不知道乱七八糟地想了些什么,紧接着肉眼可见的,从脖颈下一直往上攀升起了难以抵挡的绯红。
    红透到了耳根。
    先前练画的时候,教室里的光线并不是很亮,池岁落笔细细描绘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的素描本里有各种各样表情的严久深,不过,是没有这样一个神情的。
    他也完全没敢这么想过。
    毕竟,完全想象不到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哥哥,会有类似于害……羞?这样的表情。
    噫,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像更多了。
    池岁埋低了头,这下完全不敢去看严久深了。
    眼神是会暴露想法的。
    “太……太晚了,好像是该睡觉了。”池岁埋着头,机械地转身。
    先砰地一声撞到了爬梯上,惊吓地捂了半秒被撞地额头,随后嗖地一下爬上了床,掀起被子钻进去,连头也看不见了。
    没有预料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的严久深,看了看躺上床的池岁,又看了看手上格外烫人的相册。
    无事发生也很好,但为什么他会觉得有点失落?
    “我关灯了哦。”严久深将相册随手放到桌上,走到门边。
    “嗯。”被子里传出来池岁捂得闷闷的声音。
    啪嗒一声,寝室熄了灯。
    严久深就着池岁刚刚上床的爬梯上去,要睡挨着池岁床榻的另一边。
    “睡觉捂头可不好。”严久深上了床,半躬着身子扯动了几下池岁的被子,扯了一点小缝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