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1

      r   是她想错了,团年,不过为了拿这“年”字提醒她——人该为家人做点什么事儿。她不肯做,便是她不懂事,她该自觉离场。
    *
    梁若玲为她开门时什么也没问,家里饭桌添了个座,迟欢没什么胃口,夹了几筷子便撤到了沙发上。
    两位老人兴致盎然地看着小品,迟欢看得意兴阑珊。
    梁妈妈突然开了口:“你说你俩这年纪也不小了,都没想着结婚呢?”
    梁若玲睨她一眼,“您又来了。”
    “嫌我叨叨。你这男人婆没人要,咱欢儿多标志啊,你瞧你给起的这头。”她笑。
    “这您可错怪我了,谁有她倔啊我能给她起头。”
    梁若玲放下一盘水果,拉了迟欢上阳台抽烟。
    今晚星星难得亮堂,禁了烟花,除去免了耳朵受折磨,便只剩这点好。天边没什么云,城市里灯火辉煌,楼上楼下麻将电视欢声笑语极热闹,这天应该是个好日子。
    让她陪,梁若玲却没说话,直到抽完一根烟,回头看了眼笑得捧腹的爸妈,压了声音问道:“你是不是还过不去?”
    “什么?”迟欢装傻。
    梁若玲无奈地摇摇头,又点了根烟,轻吐了两个烟圈,“这么多年了,过得跟找不着对象似的。”
    “你自己一不想找对象的人,跑来说我这个。”迟欢轻笑。
    “我俩是一回事儿么,你这就是放不下,真懒得骂你。”
    “没骂过似的。”
    那时候迟欢一滴眼泪也没流,起初状似平静,梁若玲还有点慌。后来她开始回回宴会都醉酒,有一次刚刚酒醒,梁若玲劈头就是一句:“你他妈是不是傻逼啊?”
    但后来谁也没再提过那个名字。
    迟欢的倔是无声的,说好的十年,他失约了,她还等着。
    晚会播到最末,临近敲钟的几个节目愈发没意思。梁若玲的父母已经半眯了眼,迟欢剥着柚子,听那些年年都一样的贺词。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海边分会场的烟花冲上天空,照得场馆与海面亮如白昼。可毕竟是夜,每一簇光相隔的瞬间,水色还是深不见底的黑。
    迟欢拿起震个不停的手机,里面全是群发的贺岁微信。演员们一个个录了小视频,有的人一看便是公司统一模板的拜年海报,至多有认真些的改个称呼。
    她翻到正好零点时的一条,四个字:「新年快乐」
    头像是一个瘦高的背影牵着匹黝黑的马。
    她给梁若玲看,“这孩子,群发都这么敷衍。”
    正挨个发红包的梁若玲看了一眼,摇头浅笑,手突然顿了一下,笑出了声。
    “怎么了?”迟欢问。
    梁若玲笑着摇头,把消息刷了上去。
    迟欢觉得古怪,但也没问。正回着消息,顶上又跳出来一条,显示是个视频。
    画面很暗,背景里未燃尽的火堆冒着影影绰绰的火星,隐约能见烟雾缭绕。那只手好像刚点下录制按钮,穿着带毛皮白褂的身影在镜头前坐下,低着头开始唱歌。
    歌是她听不懂的语言,声音很轻却干净得毫无杂质。唱了几句,歌声戛然而止,没来由叫她心里一空。然后他吹起一支羌笛,好像混了些山谷的回响,明亮里不知何来地带了点悲凉。
    “看什么呢?”梁若玲放下手机把头靠过来。
    迟欢手一颤,退出了界面。
    梁若玲没在意,拿起一片剥好的柚子放进嘴里,“幸好现在都是微信红包,搁以前过个年红包都得发小二十万。”
    迟欢想起了什么,包了个两百的红包点了发送。
    那边很快收了,回复:「卖艺成功,谢谢导演~」
    她收起手机,打趣梁若玲:“您这大老板可不得发多点儿,我的呢?”
    梁若玲正白她,两只红包递到她们面前。
    迟欢一抬头,见梁爸爸笑眼望着她们,伸手推了一下,“三十多的人了不兴这个。”
    “三十咋了,我们眼里边儿都是孩子。”他不由分说把红包塞进了迟欢手中。
    *
    深夜,迟欢回到租屋。
    外面冷风吹得她手脚冰凉,屋里的暖气燥热,身体的寒意却没散。她把自己泡进浴缸里,闭上眼放空了许久,又点开了那个视频。
    感动了艺考老师的歌声不虚,那少年人唱出的情感丰沛,声线是未经雕琢的纯净通透。歌词的意思她全然不知,却无端端地听见思念,还有远方。
    二十岁那年春节,继父带着妻女去了巴厘岛。她乐得自由,与他飞往云南。
    那个冬天的玉溪没她想得那么暖和,但已比北方好得多。除夕的抚仙湖夜晚无人,孤山那头的烟花好像与他们在两个世界。
    她指着那湖中,“那里面还有一座城,蛟龙和仙人决斗,澄江城就陷到湖底了。”
    他深以为然地点头,“难怪觉得湖里有人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