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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直言,但市井所传他也确实对贿赂来者不拒,在皇帝看来,未免有沽名钓誉、贪财好物、僭越权柄的嫌疑。
    在永训宫窒息般的氛围里熬到吃了茶点,太后王宪嫄才慵慵道:“恕罪,我这些时光,身子骨总是懒散,下午时分要念一会儿《心经》安定神绪,不能多陪公主了。公主休息的宫院已经收拾好了,就在东宫里令婉曾居住的地方,现在空置着,已然打扫得干干净净,或还有令婉的几件遗念儿,想必你也不会忌讳的。”
    刘英媚忙谢过太后,起身到了永训宫的外头,下午时分,天光尚早,永训宫层层的松柏间植着一些兰花、茉莉之类的香花,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胸臆中的浊气去掉了一些,于是欣欣然又吸了一口芬芳的空气,突然间胳膊被人一握,顿时感觉吸进去的空气是透凉透凉的。
    吓了一跳,刘英媚觉得愤怒而疑惑:这堂堂的台城宫殿里,有谁那么大胆,敢随便握她长公主的胳膊?
    扭头一看,顿时怔住了。
    皇帝刘子业斜眸对她笑着,而后说:“姑姑,你这条石榴裙好漂亮。”
    刘英媚寒从背脊而生。
    第 2 章
    石榴红裙,是当时最时兴的颜色。纯粹的大红色很难染,而且洗上一两水就会褪色,颜色顿时就不美了。所以,刘英媚所着的大红裙是全新的,最好的厚缯,三蒸三染,得了这么一条,价值万钱——也就只穿一两次新鲜就没用了。
    刘英媚想给皇帝问安,但胳膊被他握着,无法敛衽下拜。
    “陛下……”她带着些许抗议,“松松手行么?这样可……不大好。”
    刘子业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大红裙,好半天才抬眸一笑:“怎么不好看?好看着呢。”
    说话像个傻子。
    刘英媚腹诽,不由就撇了撇嘴,而后继续陪笑:“陛下,妾可要蒙您叫一声‘阿姑’呢。”
    端一端身份,看他可还有脸继续拉拉扯扯、动手动脚的。
    刘子业大概看到她的笑容冷了,客套得近乎漠然,才悻悻松开手,说:“是的,阿姑一看就让我觉得亲近呢。”
    他刚刚变声不久,嗓音带着些嘶哑和低沉,又刻意学着大人的样子瓮声瓮气地讲话,但说完倒又笑了,只要睫毛盖住眼眸,就叫人不觉得寒冷。
    刘英媚整理了一下被他扯乱的披帛,这才盈盈给他拜了一拜:“宫中太后,还有陛下的叔伯兄弟,有无数亲近的人呢,妾不过一介女流而已。这会儿,妾得先告退了,今儿坐了大半天的车,晃得浑身酸痛。”
    刘子业打量了她几眼,点点头说:“不错,金根车再装饰得华丽,坐久了也一样不舒服。阿姑今晚住哪一宫?”
    刘英媚说:“太后吩咐妾住在原先的东宫,原太子妃的寝卧里。”
    刘子业微微挑眉,欲言不言,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笑道:“那里啊……她当日极好装饰,屋子里收拾得挺漂亮的,也配得上阿姑。”
    刘英媚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大姑子何令婉,不由多了句嘴:“可惜太子妃去得早了。听说省里议定追封皇后?”
    刘子业说:“录尚书事刘义恭说过。”又紧跟着说:“他这么说,我就反而不愿意答应。”
    刘义恭是皇帝的叔祖,建康城里辈分最老的亲王,功高亦不震主,给了“录尚书事”的至高职衔,但听皇帝这语气,仿佛有极大怨恨似的。
    刘英媚不合又多了句嘴:“那,太子妃岂不是吃亏了?”
    刘子业直视过来:“阿姑的意思是……追封何令婉为皇后?”
    刘英媚忙道:“这该当陛下下旨,妾岂有置喙的地方?”
    刘子业再次笑了:“阿姑这么说,朕自然要下旨。”
    刘英媚心里嘀咕起来,按说何令婉皇后之名与她关联没多大,纵有,也是夫家的荣耀——何家世家大族,都与皇室联姻,多出一个追封的皇后,也未必就荣耀成哪样。现在,倒似她欠了刘子业一个人情似的。
    欠其他人的人情也就罢了,但她总觉得还是不要欠刘子业这个皇帝的人情来得好。
    她赶紧说:“不不,妾只是随口一提。国家荣典大事,陛下应该和大臣们商议才是,岂有听妾一介女流的意思?”
    刘子业说:“朕才是这个台城里的皇帝。朕说追封,就当追封。”好像不高兴了,看了刘英媚一眼,拂袖转身。
    刘英媚暗暗咋舌,心里也有点小小的慌乱,忙俯身下拜,一是请罪,二也是谢恩。
    半晌不闻皇帝叫她起身的动静,悄然抬眸,只看见永训宫外绿树成荫,宫人侍宦木鸡般立在各处,而皇帝他不见踪影——显见得人已经离开了。
    里头一个太后身边的侍女过来看看情况,见刘英媚还俯身跪着,急忙把她扶起来,殷勤说:“公主快起来,地上还有些寒凉,仔细膝盖疼。太后不放心,叫奴来看一看。还……还好吧?”
    刘英媚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