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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虬结如鸡爪,额角、鼻尖细细密密的闪亮——都是冷汗。
    他粗重呼吸了好一阵,颤抖的声音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听见没有,他们要杀我!他们要杀我!”
    刘英媚肝胆俱裂,一声安慰都说不出来,自顾自地逃出被窝,扯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自己的声音也尖锐起来:“陛下你在说什么?”
    刘子业直挺挺坐起来,四下里张皇地顾看:“他们来索我的命!”
    外头风声细细地吹过竹梢,“呜呜”声在黎明前最黑暗的静寂里极其分明。
    带雨潮湿的竹影摇曳在窗纸上,一杆杆如刀枪剑戟,又如无数张牙舞爪的鬼魅扑向内殿而来。
    第 7 章
    伺候的宫人与宦官忙到天光大亮,才安抚好皇帝刘子业,伺候着他上朝去了。
    刘子业临走前回眸一瞥,刘英媚只注意到他眼睛发红而眼圈发青,藏在宽袖中的手指恍若在微微颤抖。
    她自己也心力交瘁,昨天的一幕幕可怖到极处,然而竟然也承受下来了。
    ——其实,就如刘子业说的,当年门下省的那一幕幕,她也承受下来了,人的余力就是自己都永远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什么。
    几个宫人前来送早膳,领头的一个宦官谄笑着说:“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刘英媚斜眸问道:“喜从何来?”
    那宦官吃吃笑着,笑而不语,仿佛早可意会了。
    刘英媚冷笑一声,突然伸手给了那宦官狠狠一巴掌,他的脸被她长长的指甲划破了,脸色顿时变了。
    刘英媚恨恨道:“我再听到这样的一个字,我就叫陛下杀了你,把你的舌头挂在老鸹的巢边。”
    宦官脸煞白,“是是是”连声不绝,赶紧退了出去。
    看着案几上的豆粥和乳饼等精致的膳点,刘英媚一口都吃不下,胃里宛如有一块沉沉的巨石。
    她被困在这里了,这种尴尬的局面不知还要持续多久,她唯有对未知勇敢。
    很快听说朝中并未对戴法兴之死有多大的动静。寒族出身的大臣根基到底不深,那些曾经对戴法兴溜须拍马的人们,很快见机地去寻找新的逢迎对象了。
    太后王宪嫄又召见了刘英媚一次,像个长辈一样打探她的经期、生育等隐私的事,而每每在刘英媚请求要回去的时候她都说:“公主在宫中再玩几天吧,我舍不得公主离开呢。法师他若是欺负公主了,请公主告诉我,我来骂他。”
    然而笑眯眯悄声问:“他有没有欺负公主呀?”
    刘英媚看着她期待的神色,几乎是狠毒地娇笑道:“没有,陛下还是个孩子,怎么欺负妾啊?”
    “还是个孩子啊……”王宪嫄大失所望,勉强地笑。
    “我在建康也好些日子了,早就超出预期回江乘县的时间了。”刘英媚又道,“我家那位,管我管得甚严呢,只怕心里要嘀咕了。”
    太后不以为意:“驸马还管公主?”
    刘英媚说:“他呀,也是个娇生惯养的郎君,打小儿被宠坏了的。本来庐江何家就是世家大族,又与好几个藩王有姻娅交好。这次朝廷大事出,外间想必都在议论,其他也无所谓,可是锁禁京都城门,消息不通,他不知我现在怎么样了,换谁又不犯嘀咕呢?他日常无事,操练他那些部曲也操练得颇有心得……”
    太后不得不琢磨新蔡公主话里话外的意思。
    “写一封信给驸马何迈说一说行不行呢?”
    刘英媚故作为难:“他疑心病重,想必是要瞎想的。”
    太后沉默了片刻,说:“那我问问皇帝该怎么办吧。”
    皇帝刘子业晚上来到东宫,沉静而无丝毫笑意。
    刘英媚心里有些惴惴,起身迎接,怕他迁怒,只能尽力说些让他不至于不快的话,嘘寒问暖了一会儿,才感觉少年寒冰般的神色融化了些,肯坐下叹口气说:“阿姑的排解,让我心里好受了些。”
    刘英媚小心地问:“陛下成功地处置掉了权臣,怎么心里还不好受呢?”
    刘子业仿佛把刘英媚引以为知己,拉她坐在身边,又叹了口气说:“我心里的恨没法说,春日风光好,听说很多朝臣都要宴饮、修禊事。”
    刘英媚觑着他的神色,笑道:“陛下要是好奇流觞曲水、谈天修禊,叫羽林禁军护卫好了,在建康城里覆舟山、鸡鸣山都可以游乐。”
    刘子业摇摇头:“我可不敢离开建康宫,外头太可怕了,台城里还安全些。不过想着江夏王、义阳王以及柳元景、颜师伯他们天天在外头游宴无度,我心里这个气啊!”
    刘英媚悄悄撇嘴,他自己不敢出台城,却又妒忌别人出去游宴,这气生得实在没道理。
    恰又听他说:“听说刘子鸾和刘子师也跟着江夏王一起去呢。”
    这两个是刘骏宠妃殷贵妃的儿子,也深得刘骏宠爱,往往刘子业在东宫苦读时,刘子鸾和刘子师就跟着父母在外头巡游宴饮,刘子业嫉妒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