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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

      所以妾怕她呀!不信陛下瞧瞧,今晚做不做噩梦?背后说人,拔舌之刑呢!”
    刘子业呆住了,好一会儿还是摇摇头:“我可不信。”
    嘴上说着不信,他那拇指几次又想往嘴里放,被刘英媚不错眼儿地盯着,才记起自己之前有答应她不啃指甲,讪讪把手指又放下了。但心里这痞块连一般使用的发散的方式都没有了,他一直是浑身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晚上,刘英媚沐完发,擦得半干的长发斜披在肩头,她裹着素净的寝衣,拿了一本书上榻自顾自翻看。刘子业伸头过去看书函的封面,原来是一本《搜神后记》,便问道:“这是写的什么?”
    刘英媚一直听闻人说刘子业从小读书不少,也有些文才,但想来在他阿父刘骏和严师戴法兴的教导下,是不敢看那些乱力怪神的书的,于是大大方方说:“随便翻翻,写一些鬼神因果的。”
    “你怎么喜欢看这些?”
    刘英媚道:“虽说叫‘搜神’,但写得有鼻子有眼的,只怕也不全然是瞎编出来的,总是无风不起浪。”
    她正翻在一篇上,就念了起来:
    “桓哲字明期,居豫章时,梅元龙为太守,先已病矣,哲往省之。语梅云:‘吾昨夜忽梦见作卒,迎卿来作泰山府君。’梅闻之愕然,曰:‘吾亦梦见卿为卒,著丧衣,来迎我。’经数日。复同梦如前,云‘二十八日当拜’。至二十七日晡时,桓忽中恶腹满,就梅索麝香丸。梅闻,便令作凶具。二十七日,桓便亡;二十八日而梅卒。”
    “啧啧……”她叹了几声,“梦里都是因果不爽呢。”
    “别读了。”刘子业脸色难看,用被子盖住了头。
    刘英媚听见他在被窝里咬着指甲的声音,便把被子揭开,把他的手拉开,而后嗔道:“陛下上次做噩梦,梦到了什么呀?说出来,许就不怕了。”
    刘子业看着她柔媚的双眼,不由自主就说:“上次梦见了刘义恭,两个眼眶里都没有眼珠子,却有本事追着我,一直对我说:‘把臣的眼睛还过来’,最后来抠我的眼,我醒了。”
    是挺瘆人的,刘英媚自己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还是强忍着不适说:“他都成肉酱了,陛下别怕。再上次呢?”
    刘子业说:“好像还梦到过戴法兴,梦到过刘子鸾……”他笑了笑:“他们做人的时候斗不过我,想着做鬼托梦吓我。其实我也不怕——最多做梦的当时怕一怕吧,过后就不怕。留着他们活着,可比托梦吓我可怕多了。”
    刘英媚好一会儿说:“我以后不在玉烛殿念《心经》了。”
    “为什么?”
    刘英媚踌躇了一会儿方道:“据说,《心经》念上十八遍,就有超度亡灵的作用,可是亡灵不散、不灭、不去地府投胎,只怕就要来骚扰陛下了。所以,随他们怎么在地狱里受苦了,总不能让我的陛下受苦。”
    刘子业说:“多谢阿姑。”
    刘英媚又道:“我今日虽然受委屈,陛下还是要孝顺太后,毕竟太后一颗心都是为了陛下,妾也是做阿母的人,能够理解。听说您定省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去了,不大忙的时候,还是去一下吧。”
    刘子业这天晚上在噩梦中惊醒,一头冷汗地摇了摇身边的刘英媚。
    刘英媚已经见怪不怪,闭着眼睛说:“睡罢。”
    刘子业惊恐地问:“阿姑,你帮我看看,我的舌头还在不在?”
    “怎么,梦到拔舌之刑了?”刘英媚仍然不肯理会他,在枕上背对着他说,“你的舌头若不在,请问是怎么说话的?”
    刘子业这才恢复了神志,伸出舌头自己摸了摸,说:“对哦,只是一个噩梦。”
    打扰了刘英媚的睡眠,他第二天补偿一般说:“今日下了朝,我打算去永训宫一趟。一方面给阿母请个安,一方面也得告诉她,阿姑昨日是受了大委屈了,你原不该为我受过。”
    他看着刘英媚脸颊上淡淡的红痕,伸手轻触了一下,见刘英媚没有什么拒绝的反应,于是又触了一下,而后笑道:“叫她道歉只怕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我总该为阿姑出这个头。”
    刘英媚不置可否地对他笑笑,最后说了句“谢谢陛下”。
    并不出她所料,母子俩剑拔弩张的关系根本无法调和。而且,刘子业越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挑,王宪嫄就越崩溃,越歇斯底里。
    刘子业的安只请了个半吊子,就怒冲冲回到玉烛殿。进殿就打了两个宫女和两个宦官,又砸了七八个青瓷白瓷和琉璃器皿,最后抽出一把剑狂喊着:“谁都不把我当回事!我要杀了你们!”瞪住了一个宫女好像就要杀过去。
    刘英媚忙带着哭腔喊着:“冤有头债有主,平白在这里见血,陛下你今天不打算让我好好睡了?!”
    刘子业知道她有些洁癖,于是拎着剑冲了出去。
    她算是救了那个倒霉宫女一条命。
    捡回一条命的宫女哭泣了半天,浑身发抖。
    刘英媚抚了抚她的头发,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